一天之内经历了太多的意外,完全颠覆了张木子通过十几年的记忆对外公累积起来的装神弄鬼乡下老人的印象,不觉有些发呆的说道:“查理斯,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自己好像有两个外公似的,感觉好奇怪,外公他难道经常来申罗岛吗?”
“是的,他每年总要来‘申罗’五、六次,为信众祈福,不过时间都不太久,最长也不过一周的时间。”查理斯笑着说道。
“每年五、六次,每次只有几天,那难怪我不知道了。”张木子释然的点点头,之后眺望着月下高耸入云的山峰,撇撇嘴道:“外公他喜欢空气好又幽静的地方,住在山上一点都不奇怪,但是我可没兴趣把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浪费在爬山、下山上,还是住在平地上好。”
“二十多年前天宫山上就建了索道,现在除非是特别虔诚的信众去许愿、还愿,或者是游客们登山游览,其他人都是坐缆车上下了,”查理斯笑着婉转的建议道:“当然住在平地上更加方便,不过清晨在天宫山顶的庙宇阁楼上观看日出;
吃着野味早餐,遥望西浦滩的海景,可是只有申罗岛的主人才有的,非同一般的享受。”
“哇哦,这享受听起来真的很不错,那我就先吃烤猪肉,然后坐着缆车上山去宫庙休息,明早好好欣赏一下天宫山顶的日出和西浦滩的美景,到底有多么的非同凡响。”张木子想了想笑着说道:“现在我们就去进行第一步,吃饭。
快点去烤肉店吧,查理斯,我快饿死了。”
“请跟我来,老板,我保证十分钟之内就让你享受到最道地的申罗美食。”查理斯说着在前引路,带着张木子朝机场塔台靠墙的暗处走去,二三十秒后,两人便上了一辆早已等在黑暗中的房车,直接驶出了机场。
之后的查理斯安排可称十分紧凑,汽车先来到天宫山脚一家建造的极有华国古代北方汉民高门大户风格的瓦顶木梁的烤肉店门前,让张木子大快朵颐了一顿刚刚宰杀的黑猪里脊烤肉后,便直接载着他来到了山下缆车站里。
不知何时一片巨大的乌云已将明月遮住,海岛中刮起了湿润的清风,张木子从小就有些惧高,提心吊胆的上了缆车后他丝毫没有凌空欣赏夜景的心情,一到山顶便跟在查理斯身旁,径直走到了山顶唯一的建筑物,一座规模宏大,被俊木奇石半环抱的围住的宫庙前。
这庙宇有着两丈多高,四、五丈宽的雕木红漆大门,门梁上挂着两盏南瓜大小,随着寒风轻轻摇摆的古旧赤红厚皮纸灯笼,隐约照耀着左右两边在夜色中伸展开来,看不到尽头的黑色院墙和写着‘行天宫’三字的鎏金大匾。
匾额下面,五个身穿灰布长褂、百褶长裙,有男有女的老人本来石像一般的站立着,见到张木子的身影,却马上疾步迎了上来,为首的一个高瘦的像是竹竿一般,满脸皱纹,看上去至少七、八十岁年纪的老者,向一旁的查理斯声有古韵的轻声问道:“查理斯先生。
这可就是‘少宫君’?”
“是。”查理斯肃然的点点头,那高瘦老者马上朝张木子双膝跪地,俯下身体,声音微微发颤的说道:“恭侍‘清福正神’甲神官李南赫拜见少宫君。”
而在他身后的四个年纪相差不多的同伴也同时跪下,各念名字的恭敬说道:“恭侍‘清福正神’乙神官…拜见少宫君。”
出生十九年一直生活在标榜着人人平等的文明社会中,就算是梦中张木子也没想到过,突然会有几个年龄比父母还大的多的老人跪在脚下,用一种古装历史正剧角色才有的语调向自己问安,不由像是被火烧到一样跳到一边,避开了老人们跪拜的方向。
之后他慌张的望向山顶上自己唯一认识的查理斯,语无伦次的说道:“查,查理斯,这是怎么回事,他、他们在干什么?”
“这几位先生、女士都是侍奉‘清福正神’的神官,”查理斯在张木子耳边低声解释道:“他们认为你的祖先世世代代可以和那些神祗‘通灵’,自然就是他们凡间的‘代言者’和所有信徒的宗教领袖,所以要向你叩拜。
这就像是在耶督教会的牧师、主教见了教宗要单膝跪倒,行吻手礼一样,是一种宗教礼仪,顺便说一下,我是无神论者,所以没有向你行礼,此外虽然我不信奉神灵,但对于人类的任何一种宗教,都抱着尊敬的态度。”
“宗,宗教,”张木子低呼道:“我家在‘圆台’岛上开的就是帮人扶鸾占卜、起乩挡煞的宫庙而已,怎么到了‘申罗’突然变成‘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