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入睡,她感觉睡了很久很久。
久到做了个长长的梦,梦见有人抱着她入睡,仅仅如此,但他抱了很久,所以她才能知道,那是个很长的梦。
然后,她费力地把眼皮子掀开了一条缝,卧室里漆黑一片,她又伸手摸了摸旁边,空的。
黑暗中,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自嘲地一笑。
果然是做梦。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深了,他又没回来?林海蓝把脸埋进枕头里,怎么会这样?
“难道真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是相信贺承渊的,一直都相信,偶尔的波动无非是安全感的缺失在作祟,可是他呢……
林海蓝想着想着,头脑再次昏沉起来。
但这次没等到她彻底陷入沉睡,耳边突然听到嗒地一声,紧接着,床头的灯光突然亮了,而一只手悄然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正往她的屁股摸去。
林海蓝的眼睛猛地瞪圆,全身霎时紧绷成一块石头,想也没想,直接伸手抓住了身后那只作祟的色手,扭头就吼,“你想干嘛!”
贺承渊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林海蓝和他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终于讪讪地收回手,“怎么是你?”
“你烧糊涂了?”贺承渊抬起大手,放在她额头上感受了一下温度,随即嗤笑道,“这是我们的卧室,除了我你还想让谁进来?”
他温柔细致的动作和温浅含笑的表情都让人眼眶发热,林海蓝努力把胸口奔涌的情绪压了回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让你趁我睡着偷摸我,还摸……那里。”
贺承渊放手上的一个棕色药瓶放在床头柜上,挑眉斜了她一眼,“你忘了你抱着我喊屁股疼了?”
淡淡的药油香钻入鼻子里,他是想给她擦药?林海蓝迟钝地反应过来,脸蛋瞬间爆红。
贺承渊却只是低头在她鼻尖上亲吻了一下,“好好地又发烧了,被妈知道恐怕又要买一堆中药材送过来。”
因他这个满含宠溺的吻,林海蓝眼角发红,别开脸,就看见自己的包放在她这边的床头柜上,心中顿时一震。
贺承渊何等敏锐的人物,既然他把她遗落在他办公室的包拿了回来,又怎么会猜不到她为什么发烧……
而他,是否打算用轻描淡写的方式把这一页揭过去。
贺承渊揉了揉她的头发,她也不曾转过脸去,她怕自己一转过脸就很没出息地露出一副要哭的模样。
她想,人真的不能被捧在手心里宠着,曾经她与高锦恒在一起时,高锦恒换过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她都可以忍,以为忍着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但为什么现在不行,只要一想到贺承渊哪怕只和一个女人有更亲密的接触,她的心里就难受得快死过去了。
“海蓝。”贺承渊轻声叫她。
林海蓝用力咬住嘴唇,就听见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忽然起身离开。
她呼吸一滞。
他准备消极对待,任她决定究竟是真是假吗?
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心中一片惶然。
须臾,卧室门又被推开,贺承渊一手拿着一个托盘进来,放在床头,回身拍拍她呆滞的小脸,“起来吃点东西,吃完再吃药。”
林海蓝的眼珠子骨碌一转,仰面盯着他,口中讷讷发言,“你煮的?”
“要不然呢?”贺承渊淡淡地刮了下她的鼻子。
他抱了她一会儿,又煮了粥,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坐起来,忍不住把疑问脱口而出地问了出来。
“三点。”贺承渊放了个枕头在她背后,“吃过午饭就回来了。”
三点……
她去厉丰大厦的时候是正当午,三个小时,他和谁吃了三个小时的午饭?真久……
林海蓝慢吞吞地用勺子喝着粥,粥很香,可以看得出熬粥的人有多用心,就是这种随处的温柔才让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或许,正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变得疑神疑鬼。
看她很乖地喝完了一整碗粥,贺承渊深邃的黑眸中闪过满意的神色,擦干她喝了热粥热出来的一头汗,他弧线完美的薄唇微抿,表情淡然的脸上流露出几分认真。
“下午我陪何茉的爷爷一起吃饭,陪老爷子聊得久了些。”他淡笑,“最后恐怕还把他惹得不痛快了。”
何茉?和她爷爷?
那位拄着拐杖精神抖擞的老人是何茉的爷爷……
怪不得当时何茉也在,原来是孙女陪爷爷见曾经的准孙女婿。
她酸溜溜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