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岳脑中轰鸣,看向砻姪,心头大震:“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大司命念诵三十天道语,引发出三十天道,结出三十种惊天动地的宝物形态,轰击那口大鼓,造成的破坏力甚至让这艘古船也破败不堪,伤痕斑驳,藏于古船中的钟岳也被震成重伤,几乎没能活着回来!
当时泰逢、砻姪等四位帝君被大司命控制,念诵复生道语,他们处在那次大碰撞的核心位置,饶是他们都是圆满帝君,比驾驭八阵图的钟岳还要强大,但是也绝不可能在那等层次的碰撞中存活下来!
半点可能都没有!
而现在,砻姪却偏偏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与先天帝君结伴而来,看样子没有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势。
这怎么可能?
而且,钟岳驾船逃出镇天府时,曾经回头看过,并未发现有人离开镇天府,然后镇天府震动便消失不见。
那么砻姪是如何出来的?何时出来的?
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砻姪是在大司命的庇佑下存活下来!
先天帝君的这位道友,已经拜入大司命的麾下,不再是先天帝君的盟友,而是大司命安插在先天帝君身边的奸细!
钟岳目光闪动,不动声色,向先天帝君见礼,又向砻姪女君见礼,笑道:“砻姪师姐一路追杀,害得我四下逃命,好不辛苦。”
砻姪落落大方,笑吟吟道:“惭愧,我等被那异香蒙蔽了道心,从前的淡定从容统统不翼而飞,以至于酿出这等祸事。易君海量,还请不要见责。”
钟岳微微一笑,大有深意道:“我与师姐虽然交锋数度,但也同仇敌忾,共度难关,而今见到师姐平安归来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不知道师姐在我走后有什么遭遇?”
砻姪此刻的风度的确与第一次见到她时大为不同,气息给人一种高远飘逸的感觉,道:“易先生前脚刚走,我们后脚便逃了出来,哪里还有遭遇?先生有这艘神船,速度比我们快,以至于我们身受重伤。先生能够得到这艘神船,据为己有,真是幸事一件。”
“我们?”
钟岳头脑懵然,难道说泰逢等人也还活着?
砻姪打量这艘破破烂烂的古船,目光隐晦,道:“我后来听闻,那座镇天府的主人也是这艘古船的主人,先生需要当心了。听说镇天府的主人已经复活了,说不定会收走这艘古船呢。”
钟岳心中凛然,知道这位女帝君在威胁自己,也是在利诱自己。
他若是将他们投靠大司命的事情捅出去,便休想保住这艘古船,而如果隐瞒下来,古船便可以归他所有。
这应该是大司命做出的交易!
钟岳两次无意中触动了史前神王留下的复生烙印,最后一次则是成功让大司命复生,大司命将这艘古船留给他,估计是为了报答他。
不过钟岳若是坏他好事,他肯定会将这艘船收走。
“大司命为何还没有动静,反倒派他们出来?而且是潜入先天帝君身边?”钟岳思索,心中有些不解。
突然他想到关键:“先天帝君是邪恶存在的弟子,邪恶存在一定是当年暗算大司命的古神王之一!”
先天帝君面带忧色,轻声道:“易君,我七弟摩梭不见了,泰逢他们说是被时空乱流卷走,拍成一幅画。这件事你是否知道?”
钟岳点头,当时奔赴镇天府,他在船上向后看去,恰恰看到“老七”跨出神船发出的光流,被拍成一张没有厚度的贴画的情形。
那一幕很是震撼,堂堂的帝君,居然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便被混乱的时空压成了一幅贴画,仿佛时空碎片一样没有任何厚度!
“摩梭帝君没有回到紫薇?”钟岳纳闷道。
先天帝君摇头,叹道:“至今没有他的消息。我担心他被卷入时空深处,无法回来。我与他们前来,便是询问你是否有办法寻到七弟。”
钟岳沉思,过了片刻,摇头道:“倘若镇天府还在,这艘船前往镇天府途中,经历时空乱流,说不定还可以寻到他,将他接引到船上。而现在……”
镇天府已经消失,而那条通往镇天府的道路自然也跟着消失,想要寻回“老七”,恐怕是再无可能了。
先天帝君突然落泪,喃喃道:“我长子死时,我也不曾流泪,死了儿子还可以再生,但兄弟没了,道友没了,我到哪里再去寻一个可与我交心交流的道友?七弟,你放心,无论你流落到何时何地,我都会寻到你!”
钟岳劝慰道:“陛下节哀。以我之见,摩梭师兄倘若能够寻到我们如今的时空,他便可以回来,帝君一定有重见他之日。”
他对空间大道和宙光大道都有所研究,通往镇天府的道路时空混乱,老七摩梭有可能是被卷到未来,也有可能被卷回过去。
倘若是过去,他会变成一幅时空中漂流的画,永远无法落脚,倘若是未来,那么则还有相见的机会。
先天帝君叹道:“只能如此了。易君,我快要突破,修成帝境了。”
钟岳心头大震,脱口而出道:“陛下,还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