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轻轻荡起一丝笑,眼中划过几分眷恋的柔意。
这番模样,于长歌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两人郎情妾意。长歌站在这里委实觉得自己有些煞风景,她收回视线,见那巡夜的魔兵已走,正欲抬步离去。
“喵!”一声轻微的叫声,下方裙摆被人拽住。
长歌低垂下头,便见灵隐不知何时窜了过来,恨铁不成钢地瞅着她。那眼神别提有多哀怨,似乎在说:“他们孤男寡女的待在一处,你情我侬的,你怎么不出去捉奸?”
对于捉奸这两个词,任由向来淡定从容的长歌,唇角也不免抽了一抽。她声无起伏道:“他无论与谁在一起皆与我无关!”
长歌扯回被它咬着的下摆,缓声道:“竟然你跟着来了,不防,便趁着这个机会与我一同离开魔界。”
灵隐显然不太愿意,它好不容易找了个栖身之处,有人收留它,它才不想无家可归,成一个流浪儿呢!况且,这魔宫里面的食物可美腻得紧!
它纵身一跃,使出吃奶的力气往长歌怀中一撞。
长歌因没有法力,被灵隐这般一撞,便从假石后面给撞了出来。
脚步声适时响起,正巧便将君临欲接过潋滟端着面的手给打断。
君临闻声转首,见是一袭淡烟金裳的长歌,面上微微一怔,收回手,霍然起身,抬步,便往长歌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被发现,长歌正欲抬步,寻个地方避起来。
君临已快先她一步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脱下自己的将套披在了长歌的身上,言语之中颇有些指责:“伤还未好,怎么不好好待在屋里歇息?”视线余光之中,触及到长歌赤着的双脚,眉头轻蹙:“怎么连鞋也不穿?”
刚才还与潋滟这般亲近,转眼之间便对她这般亲昵,如此明目张胆的朝三暮四,长歌心底便对他越发厌恶,她刚欲答话。
灵隐已跳到旁边的假山上,高傲地扬起下巴,愤恨地“喵”了一声,那语气分明在说:“你与你的小情人在这里私会,难道,就不允许小长歌过来捉奸?”
“捉奸?”君临细细品味它所说之话,转首,目光幽邃地望向长歌。
长歌也被灵隐这惊世骇俗的捉奸两字怔楞住了。
被君临望着脸颊莫名有些发烫。
她微蹙了眉,却并未向他解释,而是转首冷冷朝灵隐斥责道:“你若在敢胡说八道,我便将你丢入太上老君炼丹药的炉中烧你整整三日。”
这可使不得!
“喵!”灵隐委屈地望了眼她,软绵绵地趴了下去,一副知错就改的好好模样。
君临眼底浮起一丝笑,凑近长歌耳畔,带有蛊惑性地低声道:“我心仅此一人。刚才,我只不过这里寻思一些事情罢了,而她恰巧路过,并无其它!”
温热的呼吸喷打在劲间,极不舒服,长歌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与他生生隔开了一些距离,声音清冷如泉:“你无须跟我解释。”
她抬眼,望着在凉亭上呆滞住的潋滟,声无起伏道:“两位继续,我便不打扰两位兴致了!”说即,将披在肩膀上的衣衫拿开,递还给他,犹自转身离去。
不料,长歌还未走出几步,她整个身影凌空而起,侧首,君临已将她打横抱起,不由分说的,往夜归宫的方向走去。
感受他滚烫的温度至怀中传来,长歌身子不自觉地僵直紧绷,面容微沉,冷寒着声音道:“你做什么?“
君临唇角扬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颇有些轻描淡写道:“自然是送你回去。不然,要你赤着脚从这走回去?”
长歌冷冷道:“这又有何不可?”
君临微停了一下脚步,低垂下头,极为认真地望着她:“这路上碎石极多,定然极为搁脚,就算你不心疼自己,我也心疼你!”
见他这般认真专注的神色,明知有可能是假,长歌心却仍旧没来由地一跳,就像是有什么堵在了胸口似要马上破茧而出一般。
她移开视线,声音冷得几乎无情:“身体是我自己的,是伤是损皆由我自己受着,不敢劳烦魔君费心!”
君临眼眸一黯:“长歌,你便真要如此生份地与我说话?”
“不然魔君认为要怎样?”长歌目光冷沉,“囚禁我,侮辱我,难不成,还希望我能像这魔界中的婢女般,见到您,对你躬屈膝?或者是,主动投怀送抱?”
君临双眸一闭,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轻声道:“你便真要说这翻话来刺激我?”
他的声音极轻,言语之间溢满了心酸凄楚之感,还有那深深地带着无尽倦意的疲惫。
长歌的心里细微地颤动了一下,莫名其妙的,一股难言的烦躁从心底升腾而起:“魔君若是不喜欢,大可将我杀了以除后患,这般逆耳之话自然就不会在听到了!”
“杀你,岂不是在诛自己!”君临睁眼,唇边苦涩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