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长歌有些失魂落魄,李桢顿觉胸口是难以言喻的堵塞,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了如细针般的痛。
他虽不知晓他们之间所发生了何事,但也从近日猜出了几分。
误会,一个因高傲不愿开口,一个因世俗不愿接受,所以,两人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若是以往的李桢,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子牵挂着别的男人,他定会震怒,然后,向她大发雷霆,最终,惹得两人不欢而散,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在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浑身是刺的少年了。
当对手比你强大之时,你必须得懂得隐忍、潜伏、以退为进;然后,趁他最为脆弱之时,给上最为致命的一击。
一击永无翻身之日!
“看来,师公是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李桢眼眸温润,他握拳低低咳嗽了一声,纵然心里万分不愿,却还是体贴关怀道:“想必此刻他还未走远,你若想解释的话……”
“这些已不重要了,或许他并不愿意看到我!”长歌眼神迷茫,抬首,望了一眼此刻已经空空荡荡的门口,缓缓收回视线。
“夜深了,睡吧!”她转身,视线余光所及之处,桌面上不知何时摆放着的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落入眼底。
她微微一顿,抬步上前,伸手刚欲拿起那瓷瓶想看个究竟,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快她一步,率先将那瓷瓶揣入怀中。
长歌不明就里地抬首,只见李桢俊朗的五官下,双眸轻瞥了她一眼,嘴唇微微扬起,“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恕不外看!”
她还以为是东华留下之物……
果然,是她多虑了!
长歌眼睫轻颤,见李桢有些洋洋自得,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已往床榻走去。
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李桢唇角的笑意渐渐凝滞,眼眸微冷,面上神色若有所思,不过很快又被他敛得干干净净。
见长歌已入床榻歇息,他连忙吹熄了蜡烛抬步而上,脱衣就寝。
李桢怀中揣着这小瓷瓶,这一晚,却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
同样,与他一起睡不着的还有长歌,两人却默契的选择了沉默,直至曙光初亮之时,长歌才有了丝丝倦意,浅睡了过去。
李桢也不多宜打扰,静静望了长歌半响之后,这才蹑手蹑脚的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书房内。
他迫不及待的拿出了怀中那精致的小瓷瓶,昨晚,若不是他机智,率先一步将这瓷瓶藏起,恐怕昨晚长歌便追出去了也不一定。
他细细打量着这瓷瓶,也不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直接欲将此物丢在篓子里。
“这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好东西,你这么暴殄天物,还有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一袭粉红衫的龙澈凭空出现,媚眼轻挑,身形一晃,便已经李桢手中之物给夺了过去。
李桢轻抿了唇,声无起伏道:“你不打开,便知这里是好东西,便不怕是毒药吗?”
龙澈眼眸轻瞥了他一眼:“纵然没打开,光瞧这瓶内散发出来的灵气便知绝对是不凡之物……”
说着,他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低头将瓶盖打开,摊开手,倒出二粒泛着金光的药丸出来,双目骤地一亮,猛地提高音量,惊呼出声:“紫风回转丹?”
李桢虽不知这所谓的紫风回转丹究竟是何物,但见龙澈的反应,也知定然其价不菲。
他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嗤,面无表情道:“那又如何?”
龙澈从屋檐上飞身而下,双目灼亮道:“你若不喜欢,便将它赠予我如何,丢了,怪可惜的!”
“赠予你?”李桢略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眉目轻动,他缓缓走至桌旁坐下,拿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轻轻呷了一口,才不缓不疾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龙澈忍不住追问道:“不过什么?”
李桢黝黑深邃的眼眸犀利如刃,低头,轻抿了口茶,淡漠无波道:“我想知道当年长歌与那人究竟发生了何事!”
龙澈疑惑道:“哪人?”
李桢微微眯起眼:“你口中的东华上仙!”
“你问我?”龙澈轻飘飘地望他一眼,“我长年待在凡界,又怎知天界之事?”
李桢雍容淡笑:“孟婆所说的那名跳入忘川河中的女子,若我未估算错,应该是慕秋吧?”
龙澈心猛地一沉。
李桢抬眸望着他,继而道:“就不知孟婆口中那名负了她的男子又是谁呢?想必龙兄应该知道。”
龙澈不由的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般的男子,那俊朗的五官淡雅如昔、褪去了令人生畏的狼牙,脸上总会挂着一副适宜疏离的三分浅笑。
那笑多一分太近、远一分则太远、就是这般给人沐浴春风般的模样很容易让人产生假象。
他似乎比以前更加沉稳内敛深不可测了,那藏匿在眸底的光芒让人难以揣摩他的心思,若不是那张脸与之前一模一样,龙澈当真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假冒之人?
不然,一个人怎么能在短短一年时间改变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