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我脑子里印象不多，只有零散几句。当初那年兽的修为在我眼里自然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凡界却也是伤了不少性命。既然如此，为何他现在竟也只是原型。

年兽凄苦的一笑，不做解释，“娘娘日后就知道了。小妖已经这般了，即便能够出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而那碧眼狐狸不同，外头还有人在等着她呢！”

我甚是不解，可是瞧他这模样却也不像是假的，多口问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放弃自己的性命去救那只狐狸？”

我原以为他会说很多，结果他只给了我一句话，“情之所钟，一往而深。”

我看着他，这样的话其实并没有多少动人，总有无数的人说过，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一个小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另一个小妖的性命，不过是栽在了情之一事上。

“好，我答应你。”我自己曽为****所困，最是看不得这样的事情。

那年兽如释重负，重重吐出一口气，“多谢娘娘。小妖这就让娘娘离开！”他忽然起身，决绝的看了一眼我身后然后转身猛地冲向角落里的长明灯。

我来不及惊呼，那长明灯的火焰突然窜得老高，顷刻间就吞没了年兽。我听见他痛苦的低吼，却丝毫没有挣扎的动作，仿佛是放弃所有抵抗，他用尽力气回头看着我，嘶喊道：“还请娘娘一定要一诺千金。”

为爱痴狂，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便是****一事最叫人不得理解的一面。可是又能说出什么样的理由来替自己辩解？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癌，哪里来的那么多弯弯绕绕。

我爱你，便是为了你不再活着又算得了什么？

我叹口气，周围的景象渐渐变了，再不是之前怎么也走不出的奇怪场面，我便是知道这阵法算是破了。我望过去，长明灯那儿烛光依旧明亮，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年兽一般。

性命如草芥，轰轰烈烈的来，简简单单的去。

我走到那儿，明知道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还是固执的站在那儿许久，“你放心，我碧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

阵法破开后离开这屋子就简单的多了。我不清楚自己究竟走了多久，然而这座华美的水宫纵然十分精致，可是死气沉沉的可怕。整个回廊上我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有时候突然停下来，那种骤然安静的气氛即便是我也会吓到。

水宫实在太大，我没有把握是不是能找到那只碧眼狐狸，可我怎么样也要找到。

我闭上眼，近了，我的魂魄同我息息相关，若是离的很近我很快就能感受到。我仔细辨认了方位，终于朝着左边走去。

越走近就越是能够听到一种低低的呜咽声，很凄楚，像是在呼救，可气息很弱。我脚步一顿，“救救我…”

“我不想死，救救我…”

四面空空荡荡，我凝神仔细听取，再三确认后可以肯定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是我四处找了好久都不曾发现一丝不妥，正要放弃的时候脚下踩空，整个人竟然跌进一个漩涡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触动了什么阵法，可是这下降的感觉并不是假的。我一边祭出挽月一边掐诀，等到自己缓缓站到地面后才意识到这里恐怕不简单。

不同于宫殿里头的处处精美，这地方空荡的很，而且也不亮堂。我仔细看去，才能辨认出这该是哪一方的大殿。

“救救我…”

我猛然掉头，挥手在空中丢出一道火球，借着光果然看见前头有一只白色的狐狸被钉在那儿。

那只狐狸浑身是血，，看上去脏兮兮的，唯有那双碧色如洗的眸子异常美丽。我再去看，果然她身后有九条白色的长尾，只是其中一条已经断了，断尾出还在渗血。

“救救我…”

我欺身飞过去，在她面前停下，“你可认识年兽？”

她眨眨眸子，似乎不太能适应突然有人来到。我耐着性子又问了一边，她这才点点头，虚弱的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答应了一个人要救你出去。”我右手一挥，她便被解下来。因为身体实在虚弱便一下子跌倒在地，她爪子上血迹斑驳，“他怎么了？”

我一挑眉。一个人是否爱一个人其实大抵时能看得出来了。我不爱冥夙，所以八姐能够很容易就瞧出来。一样的道理，这狐狸虽然受了重伤十分狼狈，可是那双好看的眼在提及年兽时并无波澜。

看来，也是一场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