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爪一撑,湿漉漉的爬上了水缸,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刚刚你偷袭我,而之前又跑去找工具救我,今日之事就算扯平了。”
强生急道:“为什么呀?人类不喜欢我们,我们自己就应该互相友爱啊!”
我嫌弃的望了他一眼,凉飕飕道:“你这件袍子不错,雪白雪白的,可惜袍子里裹着的人却不是什么好鸟。”
说到这里,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别扭。我高看它了,它怎么能和人与鸟相提并论!
为了掩饰尴尬,我清咳嗽一声继续说道:我是老鼠不错,可我要做一只益鼠,这一点我们就走不到一起。”
“益鼠?”强生哈哈大笑,笑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爪子都胡乱颤动。
“省省吧!就算你对人类再好,他们也不会感激你的,而且见到你照样朝死里打。”
我不打算和他多说,抖了抖身子,水珠四处乱洒,干净的身体让我舒服很多。
当我转身就要离开时,强生嗤笑道:“好好的一缸水,现在变脏了,你还说你要做什么益鼠?而且据我所知,你刚刚想在里面尿尿吧!”
我心里一惊,这厮怎么会知道?难道它有读心术?
“不用想了。”这个名叫强生的蟑螂很是自信,为我一一道来。
“刚刚看到你忘乎所以的陶醉样儿,后来一瞬间又出现狰狞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要干坏事儿。一般来说,在水里能够干坏事的方法不多,一猜必中。”
我也不恼,因为我春光做事儿一般来说还算光明磊落,做过就要承认。
这个强生心思居然这样细腻,我还从来没见过偷窥美女洗澡的登徒子,有他这样镇定自若,还把美女沐浴时候的神态也观察得淋漓尽致。
咳嗽一下哈,虽然我是鼠,好歹也算是萌哒哒的熊猫鼠。
我环抱细细的双臂,眯起黄豆般大的鼠眼,问道:“我猜你说了这么多废话,不会是要刺激我出手揍你一顿吧?”
强生好像笃定我不会揍它,慢慢悠悠的爬过来,直到我的面前才停下。
它仰起头,那双神色不明的复眼不停的左右晃动,乱七八糟的肢脚也不停的颤抖。
我正像个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只见它扑的一下,就拜倒在我脚下。
我尖尖的嘴巴也惊得忘记了合拢,不明白这只蟑螂唱的是哪一出?
“啊——”它大哭起来,然后不停的哀求:“求求你啊求求你啊……”
我这人,不对,是这鼠,我是女的不错,可我从来也没见过蟑螂也能哭的这样悲天呼地啊!
“那个那个……”我结结巴巴道:“你做什么啊?有什么事儿说话,不要这样哭哭啼啼的。”
强生依旧嚎啕大哭,我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办。
“我说你就算是蟑螂,也是纯爷们儿啊!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婆婆妈妈。你要不说我就走了。”
我作势欲走,谁知道强生一下抓住我的尾巴,我那个大囧,我的尾巴有大用处的!
话说你这只蟑螂怎么能拔女生的小内裤!
“你不能走不能走……走了以后……我的娘就没救了!”他终于说出目的了。
我白天才见过东灰的娘,想不到动物的世界中,孝子一个赛一个啊!
我转过头用力推开他,让他和我卷起来的尾巴保持距离。
“停!有事儿说事儿!如果合理,需要用得到我的地方,就算我不喜欢你,也会帮你的。”
“哦……”强生用他那洁白如雪的袍子使劲儿的擦了擦眼泪,然后抽着气道:“前几天我病了,一直没法起床。我娘问我想吃什么,我说我想吃香油……”
“得,你还真馋!”我嘀咕。
强生对我打断他说话有些不满,用透明的软翅膀擦了擦复眼,继续道:“后来我娘去给我偷香油,厨房里那胖女人居然装了一罐子的热油,我娘不知道,结果……”
“结果掉下去啦?”我张口结舌。
强生机械般的小嘴巴不停的磨合,身上散发着冷冷的寒气。
我立即意识到我的错误,如果掉下去了,他娘早就成有油炸蟑螂了,怎么会来求我帮忙?
“对不起啊!”
强生接受了我的道歉,继续道:“我娘是掉下去了,不过只掉下去半边身子就意识到危险,所以及时抽身逃走了。回到家以后,我才发现她的半边身体已经严重烫伤。”
难怪他对人类敌意那么大!
我道:“那你想我帮你什么呢?我不是大夫,更不是虫医啊!”就连前世感冒了,也都是去药店随便瞎买一点儿胶囊对付。
强生道:“我知道你不是大夫。我已经让族中的长老给瞧过了,他们说除非找到极寒的冰丝穿上,才能让我娘度过这个炎热的夏季。”
我瞧了一眼他身上的袍子,暗道,“你不是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