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冷夏叹息几声,把玩着战北烈的手指,悠然说着风凉话:“三十大板,这么纤弱的姑娘,可得去了半条命。”
东方润霍然转头,看向她那丝毫不掩饰的戏谑神情,心底一股无名火猛的蹿起,笑道:“这不正是卫皇想要的么?”
柳眉斜挑,冷夏掀起眼皮,嗤之以鼻:“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莫说是这一个,便是她一家,若是卫皇想要……”狭长若柳丝的眸子里,一派雾气空濛,看不出分毫的情绪,东方润缓缓吐出:“润双手奉上。”
冷夏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底,他亦是毫不避让,清润如初的望着她。
肩头一只铁臂搭上,战北烈剑眉一挑,回道:“多谢楚皇,对内子厚爱。”
这“内子”两字,咬字之重,任是谁人都听的出其中的深意,更遑论东方润。
三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变的微妙而诡异,汴荣长街上,随行的众人皆感觉到了几分令人窒息的冷滞。
战北越摸了摸手臂上立起的汗毛,瞅着诡异对视的三人,小声嘟囔道:“冬天都过了,咋这么冷?”
“小菜板,你也冷吧?”他眼珠一转,一把搂过年小刀,死皮赖脸道:“我帮你取暖!”
一脚踹上他腿弯,踹的他呲牙咧嘴,两颗小虎牙挓挲着,年小刀闪开两步,啐道:“占小爷的便宜!”
两人嬉闹间,眼尾一直瞄着那三个,浑然不觉完全入戏的人,互相打着眼色。
咋还没对视完?
就在这时,一声娇媚的埋怨声传来:“你们没义气,不等奴家就先跑了!奴家会生气的……”
浓郁的花香拂过,花千扭着腰肢冲到三人之间,极认真的点点头:“真的会生气的!”
搅屎棍花千不光会搅屎,搅合搅合对视也很有一手。
东方润轻笑一声,仿佛方才那番话从未说过,一切只是几人的错觉,眉眼弯弯:“卫皇和烈王先去驿馆休息片刻,晚上宫内会有接风宴,到时润再和两位畅饮。”
说完,引着两人当先朝前走去。
战北烈和冷夏齐齐挑眉,亦是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跟着大步向前。
战北越和年小刀松了口气,蹬蹬蹬跑着跟上。
花千气鼓鼓的瞪着前面的背影,帕子一挥,怒呼:“奴家真的会生气啊!”
东楚皇宫,夜朗风清。
战北烈和冷夏出了驿馆,踏着蒙蒙月色漫步在皇宫内。
两人原先是乘坐车辇,进宫后见时间还早,便下辇步行,东楚的皇宫不像大秦的刚硬正统,北燕的恢弘豪迈,西卫的奢华张扬,而是如汴荣给人的感觉,吴侬雅致,秀韵天成。
小桥,流水,垂柳,岸堤,青石路,一切的一切,皆有一种宛如梦境般的纤秀。
引路的小太监,指着前方一座宫殿,为他们介绍道:“卫皇,烈王,前面就是了。”
清雅的琴音,合着欢声笑语飘荡而来,一声尖细的唱喏高声响起:“卫皇到,烈王到!”
战北烈和冷夏迈入殿内,今晚只是接风宴,离着东方润的登基大典还有个几日,两人皆穿着随意,最平常的一黑一白两件袍子,缓步并肩而入,宛如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