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冷夏缓缓抬起头,这次才开始正视这个女人,慢慢吐出:“你?”
慕容冷娴似是早料到她的这个反应,也不介意,一点点挺直了腰板,那张娴雅而矜持的脸上,竟生出了几分不输男儿的英气,自信道:“不错,是我!”
冷夏的柳眉意外的一挑,不论别的,光这份勇气,就值得浮一大白。
可惜,这个女人的身上,除了勇气和自视甚高之外,冷夏看不出其他任何一点,适合做那个位子的潜质。
慕容冷娴却是不知她心中所想,直视着冷夏的双眼,言辞恳切:“九妹,你也是女人,你应该明白咱们女人,即便是贵为公主又如何,依旧是以男人为天的,大皇姐不为别的,只想为咱们女人出一口气,一旦我坐上了那个位置,还有谁敢小瞧女人?到时候……”
慕容冷娴将手腕上那名贵非凡的镯子取下,塞进了冷夏的手里,笑着说:“到时候,有大皇姐作为你的后盾,即便是烈王也不敢小瞧你半分!”
冷夏把玩着手中的镯子,珠光水滑,质地上乘,一圈一圈的在手中转动着,在慕容冷娴紧张的眼色中,缓缓的笑了。
“大皇姐……”冷夏将镯子套上自己的手腕,镯子在纤细的腕骨上晃晃荡荡,稍一倾斜就滑了下来,她一把接住又丢回了慕容冷娴的手中,淡淡道:“什么样的镯子就该套在什么样的手腕上,对我来说,这镯子未免也太大了,大的……”
她抬起头,在慕容冷娴微冷的面色中,缓缓吐出:“不知自己的分寸了!”
慕容冷娴面色骤冷,脸上再也没有了端庄和络,冷冷问道:“九妹是何意思?”
冷夏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在手中把玩着,不言不语,她知道慕容冷娴听的明白。
这副表情顿时刺激到了慕容冷娴,她捏着镯子,一点点移到冷夏的眼前,在烛火的映衬下,那只七彩琉璃的镯子闪耀着华美却冰冷的光。
她鄙夷的睨着冷夏,嗤笑道:“本宫乃是正宫皇后所出,为西卫的嫡长女,自幼和皇弟们同上学堂,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才学胆识不输男儿,就因我是个女人,是公主的身份,就只能作为皇家的筹码依附于男人吗?”
她越说越激动,脸上竟有了几分狰狞,“本宫的志向,你这个宫女所生的冷宫废物,永远都不会懂!”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在她的眼中,这个生母卑微低贱,自冷宫长大的废物,就是那只栖息于屋檐之下的燕雀。
她找上冷夏,也不过是看准了她夫家的支持,既然这女人不识好歹,那就罢了,总有那么一日,她身披龙袍位登九五之际,倒是要瞧瞧这女人那时的脸色,问问她,“朕,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分寸!”
冷夏在她鄙夷的神色中,始终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唇角挂着淡淡浅笑,那笑容落在她的眼里,竟是那么的刺眼,仿佛一个神抵在嘲笑凡人的自视甚高不自量力。
慕容冷娴恨恨的注视了她片刻,再次恢复了矜持的笑意,嗓音娴雅:“九妹不必送了。”
冷夏此时才掀起了眼皮,望着她昂首离开的背影,背脊挺的笔直,步子大方得体,每一步不多一分不少一厘,标准的……
仿佛一个人偶。
她笑着摇了摇头,一个人若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再有能力亦是无用,更何况她口中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才学胆识不输男儿,根本和那张龙椅一点关系都没有,治理一个国家,若是这般容易,岂不是笑掉百姓的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