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看了他一眼,一双凤眸中暖意融融,牵着他的手紧了紧,朝弑天笑道:“这些银子是你们拿命换来的,我只拿一半,剩下的你们分了。这一半你们派几个人送去长安,让王府总管周福送去皇宫。”
“是!”弑天齐声应道。
对他们来说,本来就没想过这其中也能拿到一半,他们是姑娘的人,自然得到的这些银子也是姑娘的。
至于姑娘怎么分,他们没有任何的异议。
然而姑娘却能说出让他们分走一半的话,这些钱的一半,是一笔多大的数目,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姑娘却二话没说就分了出来……
怎么能让他们不感激,不感动?
战北烈将目光落在冷夏的面颊上,犹如获得了一件世间珍宝。
这两日来他的惊喜源源不断,弑天的变化,一击毙命的身手,还有这大笔的银子。
他了解冷夏,冷夏在这里唯一有情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萧凤,一个就是他,只有他们两人能被她放在眼里,放在心上。
萧凤虽然是大秦的皇后,但是说到底关于政事她是懒的理的。
只有他,大秦战神,才真的需要这笔军费。
他在心里暗暗的记着母狮子对他的好,这些都是他将来用下半生来回报的!
冷夏也看着战北烈,两人于这山崖之上,默默对视。
叶一晃的小心肝顿时被这两人的深情对视给轰了个细碎细碎的,噼里啪啦落了满地,一声一声的脆响直听的他欲哭无泪。
他朝着远处山下望去,茫茫一片看不清晰,然而却能感觉到老马那万年望天的忧郁眼神。
哥们啊,兄弟我心酸啊!
这无处不弥漫着血腥气味的山崖之上,这满地凌乱尸体的山崖之上,万千浓情蜜意,尽皆化为这目光的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地狰狞,一地温馨。
一行人继续向北走着。
越往北走,越靠近边关,行路上就越是荒凉。
尤其是过了离着边关还有七日的吏城之后,这种荒凉破落的感觉,越发的明显。
途中经过的村落再没有硫磺矿那个村落富庶,都是些低矮破落的土夯房,垂落的稻草在屋顶上挂着,一片破落颓败。
路上开始出现了流民,从开始的一两个,到后来十几个几十个一队,这些流民有大秦自己的百姓,也有其他国家逃亡来的,他们眼神麻木一路乞讨,无一不是破衣烂衫面如菜色。
瘦弱的好像风一刮就能吹到天上去,还是打着飘儿的。
冷夏也知道,在一个烽烟四起的世界,绝不可能所有的地方都像长安那般繁华,甚至可以说,长安不仅是在大秦,在五国之中也绝对是一个繁华兴盛的所在。
即使是这些在她眼中的破落颓败,若是到了远在边陲的贫瘠的西卫,也许还属于过的去之列。
然而看见一些流民眼中的空洞,看见这萧萧索索的村落,冷夏的心里还是不由得升起了几分荒凉。
这荒凉并非因为她善良,甚至可以说,她的同情心实在很少很少,极少因为旁人的好恶而感到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