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五千大章送给大家~---
定是开始怀疑了。
若是这种疑心一旦被确定的话,晋余明怕就不只是被砸破脑袋那么简单了……
谢氏今日午睡之时,不过短短小半个时辰,竟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惊醒之时,额头满是冷汗。
身边一左一右躺着的今日留在了她这里用了午饭后,撒了场娇不肯走,央着跟她一起午睡的一双女儿。
两个小姑娘虽是士族出身,但总归年岁尚幼,此际又睡的正香,故而眉目间一丝忧愁也无,干净又明朗。
谢氏伸出双手,轻轻抚了抚小女儿肉嘟嘟的脸颊,眼底浮现了一抹说不出的复杂。
近来晋余明不知在忙活些什么,白日里不见人影,晚上多是歇在妾室房中,几乎不再来她这里。
与往日里那一副没有主见,但凡遇到一丝麻烦就要到她这里请她帮忙想法子解决的模样,可谓已是截然不同。
谢氏隐隐感觉得到,他似乎已经不屑再去隐藏什么了。
这对于她和她的孩子而言,会是一件好事吗?
倘若她同他的那些妾室一样平庸无知,倒是还好,可偏偏她同她们处处不一样……况且,她还怀揣着那样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秘密。
将被汗湿的鬓发缓缓别到耳后,谢氏眼底颜色明灭不定。
“夫人这是醒了?”
放轻了脚步走进来的贴身丫鬟见谢氏倚坐在床头,轻声道。
谢氏看向她:“怎么了?”
“……是表姑娘又过来了。”丫鬟无奈地笑着,因怕吵醒两位姑娘,声音放的极轻。
但对近日来几乎是日日要来寻见谢氏的表姑娘谢佳柔,她却是真的替自家夫人感到头疼。
旁人或许不知。但作为谢氏最信得过的人,她却是清楚谢佳柔日日来找谢氏的目的的。
竟是想离开晋家……这样的事情,于情于理,夫人都是断不可能答应她的啊。
可令其大为吃惊的是,起了身收拾了一番的谢氏,于外间见到谢佳柔之时,不待其开口多说。便是道:“不必说了。你既心意已决,那姨母也不再强留你了。晋公和世子那边,自有我来说服。但传信回谢家让人过来接你。尚且需等上些时日,你可要耐心些才好。”
谢佳柔一愣过后连忙起身向谢氏行礼,满面感激道:“谢姨母成全——”
“你不怪姨母就好……”
谢氏望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能离开。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谢佳柔陪着谢氏说了会儿话,似察觉到她有心事。故也没有多留,借口需要回去准备一二,便离去了。
回意兰阁的路上,画眉忍不住笑着问道:“姑娘方才从二夫人房里出来。瞧着心情便是极好,不知可是跟二夫人聊到了什么趣事儿?”
谢佳柔贯不爱笑,以往更是出了名儿的冰美人。但正因如此,一旦罕见地欢喜起来。情绪波动便会十分明显。
正如眼下,虽是未笑,但眉目间是喜悦却也遮掩不住。
她听得画眉发问,便道:“正要打算将此事告诉你——姨母已然答应了我离开晋家的请求。”
终于可以离开这座囚笼了。
但她没有看到的是,走在她身后的画眉在听到她这句话之时,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姑娘当真要走吗?”
“嗯,已经同姨母说定。待将信送去之后,谢家的人来京,想必最多也就是这两三个月的事情了。”
“二夫人她真的答应姑娘了?”这怎么可能呢?
“自然是答应了。对了,先前我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奴婢、奴婢还未想好……请姑娘再给奴婢些时间。”
……
榆树胡同,周宅。
午睡醒了之后,江樱让云璃带上了些糕点小食,来到了宋春月家里。
这座宅院不甚大,不过是寻常的一户民居,但胜在位置不错,在周围几座宅院里,算是最得阳光的。故而虽然靠近河岸,院内却并不潮湿。
眼下正值午后,宋春月便在院中的小花圃前铺了张毡毯,底下垫了张席子,和江樱一起抱着阿芙坐在上头,边吃东西边聊一聊家常,享受这为数不多的清闲。
江樱倒是一直清闲的,只是成了家有了孩子的宋春月,近来又因忙着招待从肃州来的亲戚,故而比较忙碌,已有些时日不曾好好地坐下来跟江樱说过话了。
“本来今日我也是要跟着出城上香去的,只是阿芙这孩子大一早就开始哭闹,实在没法子,这才让敬平带着他们去了,一行人晌午又要留在寺中吃斋饭,我这才难得偷了半日闲。”宋春月边拿帕子替阿芙擦拭着嘴角的口水,边笑着说道。
江樱见她近来似又瘦了些,已又隐隐有了些未出嫁前的清瘦模样,想是没少操劳,于是问道:“怎么你们这房亲戚,事情还未办完吗?”
当时记得宋春月说是只借住几日,事情办完便走的,可如今,十来日都有了吧?
“什么办事啊……”宋春月摇了摇头,无奈道:“起初在信上说是要来办事的,可一家三口在我们家住了两三日也只是在京中四处转了转,决口不提是要办什么事情。最后还是敬平问了那一表三千里的远房姑母和姑父,他们才算说出了真正的原因来——”
江樱正听得疑惑,阿芙却突然吐了口奶,宋春月拿帕子去擦,江樱也忙地轻轻拍了拍孩子。
“想是方才喂的太饱了……”宋春月玩笑道:“你也知道我素来是个马大哈,粗心大意的,我那婆婆又去的早,这养孩子的法子可算是生下阿芙之后现学现卖的,这孩子搁在我手里。可是没少受罪。”
江樱笑她胡说八道,见阿芙没什么事儿,便追问道:“方才话还没说完呢,你们这远房亲戚进京究竟是做什么来了?”
换做平日,问及别人的八卦自不是江樱的习惯,可事关闺蜜,便想要多问两句。
宋春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底竟带了些嘲讽。这才开了口。
“他们夫妻俩不是带了个女儿过来的么,那姑娘生的还不错,可她按着敬平的年纪虽是唤我一声表嫂。但实际上还要长我一岁多呢,今年足足有十九了,过完年都二十大龄了,却连门亲事都没有定下来。因为这姑娘性情不大好。起初我便以为是她自个儿挑剔,才给耽搁了——可你猜怎么着?”
江樱自是不知内里缘由。只是边吃东西边摇头,示意她说下去。
“后来敬平跟我大概说了些其中的情况,我才知道原来她十五岁那年便是定好了一门亲事的,且是当地的一门大户。但没等到定下过门的日子。那家人做生意遭同行使了绊子,亏了本,欠了一屁/股的债。这姑娘没说什么,但她这双爹娘却反口悔了婚。不肯再认这门亲事……当时闹的好一阵沸沸扬扬呢,他们却还不自觉,又让媒婆帮着物色家世好的人家,可他们这家名声都坏了,大户人家又都好面子,哪还有人肯娶他家姑娘过门?偏生他们还不肯‘屈就’,觉得自家女儿国色天香,普通的穷人家配不上他们。”
原来是这么个耽搁法儿。
江樱听得哑然。
暂且不说这姑娘如何,单说摊上了这样一对父母,这姑娘便真是够倒霉的了。
宋春月继续说道:“敬平问起他们真正的来由,竟是让我们来给这姑娘说亲来了——大约是在当地丢了名声,不好再寻人家,又得知了敬平如今在国子监里读书,结识了不少权贵子弟,故才借着进京办事的名号带着闺女过来了。”
“那你们可答应了?”江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