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此番召我入宫,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在前往皇宫的马车里。江樱没忍住向莘儿问道。
距上次传旨过来才隔了几日,倒像是很盼着她过去似得。
“姑娘多虑了,哪里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皇后娘娘久未见姑娘。心里念着姑娘罢了。”莘儿笑着答道。
江樱见她一派平静的神色倒不像是说谎,便也信了七八分。
一路来到未央宫。已是接近正午。
未央宫里和往常一样清净,除却这座巍峨奢华的殿壳子之外,全然不像是个一国之母住的地方。
皇后这次也是在内殿等着她,只是这次宸妃没有陪在她身边。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江樱上前行礼。然而还未能矮下身去之际,便被皇后一把扶住了,一抬脸。竟见皇后自榻上起了身,面上正带着笑意‘望着’她。
江樱只得顺势直起身来。
只是下一刻。却忽觉自己的左手被皇后轻轻握住了。
皇后的手有些凉意,却似应了那句柔弱无骨。
“来,坐吧。”皇后温声说道。
江樱颇有些受宠若惊,表情一时显得迟钝,任由皇后扯着她的手坐到了那张美人榻上。
莘儿见状笑着说道:“皇后娘娘,孔姑娘可念着您呢,这回过来还给您带了亲手做的桂花糕呢!”
“是吗?”皇后显得很高兴,面朝着江樱的方向,笑着说道:“真是个有心的孩子。”
说话间,又将江樱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娘娘不嫌弃就好。”江樱有些不大自在地笑了两声,只觉得皇后待自己的亲近态度,较上回相比,似是又‘突飞猛进’了太多。
且说不通的是,这种亲近半点也不似作假。
她虽然自认脾气性子还不错,但在皇后面前一直都不敢放得太开,从来都是拘着的,这样一个寻常中又带些做作的小姑娘,怎会惹了皇后娘娘如此喜爱?
如此一想,江樱竟莫名地有些提心吊胆起来。
“这说的是什么傻话,你能有这份心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有嫌弃的道理呢?”皇后似察觉到了江樱的紧张,口气越发温和起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在这未央宫里,你大可放心地做自己,不必拘束规矩,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我这里不比外面,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江樱内心微有些错愕,抬头看向面前这足以令人目眩神迷的倾国之色,尤其是唇角眉梢挂着的浅浅笑意,似乎有一种非比寻常的宁静,让人望之内心便不由跟着平静了下来。
江樱心下倏地有些复杂。
她虽然不懂得揣测别人,但最基本的直觉还是有的,一个人待她有没有恶意,她能觉察的出来。
若这位皇后娘娘真拿此般真心对待自己,自己却暗自防备猜测,是不是太过小人之心了?
江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说道:“……民女斗胆,想问皇后娘娘一句话。”
“方才刚说过,在这里不必去遵守那些规矩,你有什么话直接问了便是。”皇后笑着说道。
“皇后娘娘为什么待民女如此不同?”
不将这个问题弄清楚,她实在安心不下来。
据她所知,这位久居深宫的皇后娘娘,别说主动召见谁了,平日里纵然是有人入宫求见,她向来都是一概不予理会的。
听她这么问,皇后唇边的笑意半分未减,也不怪她言语突兀,只答道:“我也不知是为什么,只觉得与你这孩子很是投缘。”
江樱闻言表情一阵复杂。
这种无理由得到贵人的青睐什么的,不应该是玛丽苏小说中女主的设定吗?
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头上竟然还有这种光环?
但不管皇后所答是真是假,这个问题算是就此打住了。
江樱默默叹了口气,也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只告诉自己纵不必时刻紧绷着,却也要留个心眼为好。
“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本就是说不清的,不是吗?”皇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问道:“你若是不介意,我此后便唤你一声阿樱,如何?”
“不过一个称谓而已,皇后娘娘此言折煞民女了。”
皇后面上笑意更深了些,却向莘儿吩咐道:“将东西拿过来罢。”
莘儿应了声是,转身从梳妆台前取了一只锦盒过来,动作小心地递到皇后手中。
“你与晋家公子定亲一事,我在宫中也有耳闻,奈何行动不便,也无法前去相贺。”皇后将锦盒打开,一边取出里面的物件来,一边说道:“这护身的灵玉我戴在身边多年,日日陪着我念经祈祷,也算是件有了灵性的活物。今日我且将它送与你当作订亲的贺礼吧,你莫要嫌它不够贵重才好。”
说话间,已将那手串塞到了江樱手中。
这手串一周是由细小的檀木佛珠串就,中间坠着一块玉佛,殷红色的玉身通透温亮,似有一股光华在玉中流转,一看便不是寻常之物。
江樱哪里敢收,忙地婉拒道:“既是娘娘日日佩戴之物,想是心头好,民女愧不敢收,娘娘且留在身上作伴罢。”
“怎还是这样见外?”皇后将她的手往回推了推,问道:“可是觉得这东西不中看?”
“不……这手串很好看。”
“既然觉得好看,那就收下吧。”皇后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口气里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再好的东西,放在我这里却也瞧不见。”
一侧的莘儿听得此言,不由有些想要叹气。
江樱犹豫了一下,最终收了下来。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再推辞的话,彼此的面子上便很难下的去了。
东西暂且收下,待回头还上一份礼,不至于相欠便是了。
皇后见她肯手下,便轻笑了两声,摸索到江樱的手腕,替她将手串带了上去,一边说道:“愿它保佑你余生平安顺遂,一世无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