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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现如今的宋春风在药行里耳濡目染的懂了些医理且还说的过去,可几年前的宋春风,那可不是地地道道的街头小痞子一个吗?
“你用的什么法子?”江樱见他脸上浮现得色,满脸怀疑地问道。
江樱敏感的注意到梁文青扭了扭头,看向了别处,似十分不想听宋春风提及此事,但碍于对方是自己的男神,又不好多说什么,故而只能选择逃避。
紧接着果然就听宋春风轻轻喟叹了一声,说道:“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三年前我收了雇主两吊钱,去砸他家大门,结果刚巧他从里头推门出来,就结结实实地挨了我一当头的一转头……当时脑袋都红了,倒也将我吓了好大一跳后来大夫来给收拾包扎了一番,却也昏迷了大半个月才得以清醒过来——”
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变成了有些称奇的口气,继续说道:“可谁想他一睁开眼睛,竟将之前的事情全都给记起来了……你们说我这一砖头,神不神?”
见江樱与庄氏皆是微微张开了嘴巴看着自己,宋春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忍不住懊恼起来,道:“我统共就收了雇主两吊钱,结果光是医药费就花了三两有余,当时可把我吓得两个多月都没敢回家见我娘……所以我对姜猎户家才一直不对付,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帮他家儿子治好了失忆症,他们倒好,不仅半句感谢也没有。反而讹上我!”
江樱和庄氏俱是沉默着看着他。
都险些将人儿子给弄没了,还想让人感谢呢……?
可这桩是非难辨的陈年旧事,显然已经没了拿起来讨论究竟谁是谁非的必要,眼下的重点是……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江樱一脸不确定地看着宋春风。
宋春风点了下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法子虽然具有一定的风险,但确也非我空穴来风,顺嘴胡诌。利用外力来刺激脑神经,以达到化除淤血,疏通脑神经的成效……这些在医书上可都是有着明确的记载的!”
自打从接触到医药之后。说起话来都显得很有说服力了……
庄氏一脸顾虑地问道:“……就没有。稍微温和一些的办法了吗?”
向来最喜欢用蛮力来解决问题的奶娘,竟也难得的想温和一把了。
“温和的啊……”宋春风想了想,遂一脸复杂地说道:“那就只能等了。”
“等……?”庄氏眼皮一跳,满面为难地说道:“这未免也太‘温和’了……”
说话间。转头看向了床上的冬烈。
“要不……试一试吧?”庄氏开始在‘温和’的道路上动摇了。
“不行!”
冬珠站在床沿中间。伸出双臂拦在床前。断然反对道。
“我们自己的家事,就不劳公主操心了——”庄氏斜睨了冬珠一眼,全然不将其放在眼中的模样。
“你们的家事?”冬珠冷笑道:“怕是不见得吧?阿烈对从前全无记忆。单凭你们一面之词,如何就能证明你们当真就是阿烈的亲人!不说旁的,单从你竟想让阿禄铤而走险恢复记忆这一件事情来看,就不像是一个为人长辈该有的模样!”
庄氏一听这话立马被气红了脸。
她方才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未真的就下定决心取用这个方法,之所以愿意试着考虑一二,也完全是出于想让冬烈恢复记忆心切,而眼下遭到冬珠这样的曲解,既是愤怒又觉受到了侮辱,当即拍案而起,道:“大郎到底是不是我家的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要怎么做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之所以还肯让你留在这里,不过是看在大郎的面子上!但现在老娘不高兴了,谁的面子也不卖了!”
说着更是直接撸起了袖子,朝着冬珠大步走去,一副要撵人的架势:“快给我滚!”
庄氏向来给人的就是野蛮粗鲁的印象,但了解她的人却都知道,她的‘野蛮’从不是无风起浪的,必定是有着原因在。而她天生一副不爱与人讲道理多解释,认为这是累赘是多余,出了事习惯用最直接省事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的处事风格,故而才成就了今时今日的她。
可冬珠自是不知这些,她只知道眼前的妇人不仅野蛮无礼,更是无知自私,竟想让她的阿烈来冒这么大的险!
“我可不怕你这套!”冬珠亦是真正的动了怒气,威胁道:“若你敢动阿烈一根毫毛,我这就派人过来踏平了这座酒楼!”
“你真以为这是西陵呢!”
“奶娘,别吵了……”江樱只觉得耳膜都在隐隐刺痛,起了身将房门打开,指向门外皱着眉道:“公主,请吧——”
她算是彻底的明白了,留这位公主在这儿,除了搅乱气氛之外,再无第二种作用。
冬珠望着前面一个气势迫人的庄氏,后面又一个耐心耗尽的江樱,这种待遇让身份尊贵的她着实无法接受,气极反笑道:“你们当真要赶我走?”
“滚!”庄氏掷地有声地丢出这么一个字。
“我偏不走!”冬珠犟了起来倒也有几分气势,“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碰我一下!”
就算是贵为晋家嫡长子的晋觅,仅仅因为同她动了手的缘故,腿都快要被打断了,她不信这帮人真的敢得罪她,得罪晋国公府!
江樱看着她,不由觉得头更加的疼了。
“奶娘——”江樱转而看向庄氏,又将门给开的大了一些。
紧接着,便是冬珠受惊喊出的惊呼声。
待她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竟然被庄氏给凭空提了起来!
“你。你放开我!”
冬珠惊怒地挣扎着,可她在庄氏手下,却根本不具备与之抗衡的能力。
就这样,她如同一只小鸡崽子一般,被庄氏提溜着丢出了酒楼大门外。
饶是一路挣扎,然而收效甚微。
“咱们接着讨论吧——”
庄氏回到房中,理了理有些皱乱的衣襟说道。
“我隐隐记得方昕远之前说过,方家祖传的医术里有个针灸的法子,一套扎下去,能使人忘了之前的事情。再一套扎下去。还能完完整整的记起来……就是不知是真是假。”不得不说,江樱这回进入状态非常之快,仿佛庄氏将冬珠丢了出去这一行为,全然没有发生过一般。
在这方面。宋春风也差不到哪里去。闻言皱了皱眉。想了一想,却还是不太确定地说道:“我好像也听说过,但药行里也没人亲眼瞧见过……至于阿远。他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个大话什么的,还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江樱面色略微复杂地点了点头。
她也是考虑到方昕远的话不能尽信,所以才无法确定真假。
“不然写封信问一问吧?”庄氏听说有这种方法,连忙对江樱说道:“在信上将情况说的清楚一些——”
宋春风点头赞同道:“对对,给阿远写封信吧?若是方家真有这种针灸的法子能治失忆,他一定会回来帮咱们这个忙的!”
江樱想想也是,先写个信过去问问清楚还是使得的,于是道:“那我这就去前堂取笔墨过来。”
然而刚一转身将虚掩着的房门打开,却恰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此处走来。
“晋大哥!”
江樱惊喜地喊道。
房内庄氏几人也忙地投去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