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徐天明说得恳切,但马啸风不为所动,坚持不收他递过来的这笔“巨款“。
“小马,这笔钱你拿得应当应份,你不知道你为我挽回了多少损失,就是给你更多,我也是心甘情愿。给你这笔钱,一是因为你武艺精湛,二是因为你们兄弟情深,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李强(强哥)之间发生了什么过节,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打那场拳是要救你这个兄弟。说实话,我很佩服你,也很欣赏你。想和你交个朋友,所以这笔钱算作是朋友之间的馈赠,说不定日后老哥我还有求与你呢,不然我哪张得开嘴?”徐天明不愧是老江湖,一眼就猜出个大概。而且他也打着小九九,就是日后想再请小马出战与人对赌。
“徐总,能结交您这样的人物,是我们的荣幸,但是您要知道我们还是学生。这笔钱对于我来说不是馈赠,而是负担。我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以学业为重,所以您说的帮忙的话那是太抬举我了。”小马不傻,“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道理他也懂。接受别人的恩惠以后自己就要负出相应的代价。
“你们还真是学生?”徐天明吃了一惊,当时在拳场他就猜这个年轻人是个学生,没想到还是真的。
“是的,我们都是Y县一中高一的学生。”王海涛见徐天明将信将疑,连忙加以证明。
“了不得呀,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修为和定力,老哥我佩服。行,你现在不收这钱,我不勉强你,但是这钱还是你的,只是暂时存放在我这。你随时用,随时取。”徐天明见马啸风仍然坚持已见,文件袋在两人之间推来让去,颇不雅观,就不再勉强。他把文件袋交给那个女孩,叫她带回公司。他的公司在天明广场最高处,从1层到25层,全是他公司的办公场所,占据着视野最佳的风水宝地。
他特意绕道带马啸风兄弟二人到公司就是想给他一笔感谢的费用,他在强哥那拳场就想好了,今天赢回来的820万,那20万给马啸风。换作其他拳手他可能也就是打赏个十万八万的,人都是这样,对于锦上添花可能没有感觉,但是对于雪中送炭那就是记忆深,今天马啸风相当于是把他从深渊救起又送上巅峰。如果他今天输掉这1500万,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公司的运转多少还受到影响。他曾经也是一个一文不名的乡下穷小子,通过自己的近二十年的奋斗,白手起家得来了这一切,所以他最欣赏有志气的年轻人。今天见到马啸风,他所展现的不卑不亢、不屈不饶的精神都让徐天明心生好感。一言一行都让他想起自己当初埋头打拼的情景。
“行,就听徐总您的。时候不早了,我的同学们现在估计已经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徐总,我们先告辞了。”说完,马啸风和王海涛就准备走。因为他当时告诉黄翊菲的是七点不回就去找张博,现在六点半了,早点回去早点让她安心。免得节处生枝,他不怕事,但不想惹事。信奉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行,知道你们有事,这次我就不带你们去公司了,下次有空再来的时候,去我办公室坐坐,喝杯茶,或者下次我做东,请你们吃饭。”说着,徐总从手包里拿出名片盒,双手各递给兄弟二人每人一张名片。态度极为谦恭。
王海涛接过来看了一下,只见名片上写着:Y县天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徐天明。看这徐天明然四十出头,个子不高,撑死也不到一米七,国字脸平头,虽浓眉大眼,但其貌不扬。想不到眼前这个人竟是Y县赫赫有名的地产公司的老总,王海涛看徐天明的眼神也热烈起来,充满敬佩之色。
“徐总,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再次向您表示感谢,再见。”马啸风和徐天明打着招呼。
徐天明伸出手和小马和王海涛各握了一下。然后吩咐司机道:“小夏,你把他们两位送回去。”
“好的,徐总。”说着,司机小夏就准备去发动那台宝马车。
“这样不太好吧?太麻烦了。”马啸风又想推辞。
“我说小老弟,怎么总是推三阻四,像个娘们一样别扭。我刚有点喜欢你,你可不要破坏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啊。”徐天明假装有些生气,开玩笑的说着。
“恭敬不如从命,徐总,我们就告辞了。”说着,马啸风和王海涛钻进了汽车。
“这才像条汉子,值得我老徐一交,小兄弟,咱们后会有期。”
徐总走到车窗前寒喧了两句,司机便启动车辆,从停车场拐进了主干道,在车流中穿梭起来。
学校的吉他社里,此刻已是乱得不可开交,张博正一个劲埋怨黄翊菲。
“我说翊菲,出这么大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张博一听黄翊菲说明情况就急了,对方明显是社会上的人。他很清楚刘局长的底细,他手底下可是养着不少两劳闲散人员。张博的父亲一直想摘掉这颗毒瘤,可刘局长每年赚回来的巨额收入,有一大部分都打点了上级领导。张博父亲就接到过多次领导打来的电话,名义上是慰问,可言语之间的意思就是说刘局长虽有小错,但无大碍,总体来说还是一名好同志。对于同志就要相互扶助、相互提醒、相互监督,但不能相互打击。字里话外透露的信息就是不能动他,说得冠冕堂皇、官本位十足。好几次接完电话,张局长都汁一气得把电话摔了。
“张博,是小马让我晚点来找你的,他就是怕你惊动了你父亲,到时候事情搞得不可收拾。”黄翊菲看着张博着急的表情,说这话时声音很小。
“那也不能就听任别人摆布吧,再怎么说不能一个人去涉险。不行,现在天都黑了,他们还没回来,恐怕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能再等了,我这就打电话给我爸去。”说着,张博就准备出去找小卖部的公用电话那里去打电话。
“张博,你别吓我,他们真出事了?……”黄翊菲心里本来就着急,被张博凶了一下,又听张博这么一说,顿时六神无主,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还没等她哭出声,就看见张博转身回到室内,面露笑容的对黄翊菲说道:“翊菲,别哭了,他们两个回来了。”
“真的,在哪儿?”黄翊菲也顾不得形象,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问道:“张博,他们人呢?”
“就在外面呢,我说你们两个,还不进来?”张博对着吉他社外面叫了一声。原来张博一出去,正好看到兄弟二人赶来,等他回屋报信的工夫二人就到了吉他社门口。
“海涛,小马你可急死我们了,你们去哪里了?”黄翊菲看见了心上人,顿时就露出了笑容,迎上前来。如果不是众人在场,她恨不得扑到王海涛怀里去,这可是王海涛梦寐以求多时的,只是黄翊菲总是含羞不答应。可当她看见王海涛脸上的伤时,心又被揪住了,关心的问道:“海涛,你脸怎么被人打成这样子了,谁下手这么狠呀?”
“小马,你有没有受伤?你知道是谁对你们下黑手了吗?”张博显然理智一些,看见马啸风身体好像一切如常,心中顿时宽心。而王海涛脸上虽然看着像车祸现场,但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体息两天就好。现在最关键的是查出下黑手的人,我在明,敌在暗。逃了这一劫,难免还会有下一次。
“张博,我没事,这次能出来算是侥幸吧。对付我们的人除了刘公公估计没有第二个人,我们来Y县上学以来,只和他勉强算得上有一些过节。”
“果然是他,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我就知道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胆子。我找他去。”说着张博就要出去找刘公公。
马啸风一把拉住了他:“张博,算了,我估计没错的话,他现在躺在医院治伤在。第一时间没让你知道这事,就是怕你参与其中让事情不可收拾。因为现在还仅是我跟刘公公之间的恩怨,而如果牵扯到你们的父辈,或者惊动执法机关,那麻烦就惹得太大了。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就只我们几个人知道就好了。如果这次刘公公吸取教训也就罢了,如果还想挑事,我也不会跟他讲情面。”
张博看着小马坚毅的神情,知道他心里做了决定,也就不再多言。
但是陈燕却接过了马啸风的话头说道:“小马,我不认同你这样的说法,他们这是什么?这是犯罪!你越纵容,他们就会越猖。我建议还是报警,给他们一次狠狠的打击。”不愧是从小听陈书记讲话的,陈燕话里官腔十足。
“陈燕,我也想过了,一来我们证据不足,二来即使最后警方查到什么,对方绝对只会牺牲几个替死鬼,并不会真正拿他们怎么样。但那样的话这过节就会越结越深,到时候就不好收拾。我现在还是学生,不得不考虑一下。”马啸风看见陈燕一脸不忿,出言进行解释。
“那就样便宜他们?小马,没想到你也是个怕事的胆小鬼。”陈燕眼里揉不得沙子,气愤的说。
“燕子,老马可不是胆小鬼,你可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如果不是老马奋力一搏,我们还能不能站着回来,真是一个问号。”王海涛亲眼见证了拳场里的血雨腥风,知道有些力量是现在的他们无法触动的。
“那就更要将他们绳之以法呀。”陈燕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只是声音小了许多。
“呵呵……”王海涛冷笑了一声,说道:“关键是能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要是有漏网之鱼怎么办?我们还上学不上学?我们都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唯有通过学习才能改变我们的命运。”
王海涛深知马啸风这一路走来不易,老高当年就不同意他读高中,本想让他读完初中就去找活干。是马母勤扒苦做、还有外公一家的帮衬才让他能够有机会继续求学,小马自然是倍加珍惜,这一切都是养尊处优的人体会不到的。
“我……我不是那意思,我……”陈燕一时语塞,因为王海涛所讲不无道理,她无可反驳。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小马和海涛说得不错,他们现在还是学生,不是社会人。现在当以学业为重,希望此事能就此为止,刘公公好自为之。行了,他们两人平安归来,我们出去喝点酒,给他们压压惊。”张博说着,招呼着大家不要再纠缠此事,出门去找地方吃饭。刚才众人因为心里牵挂着他俩的安危,没感觉到肚子饿。现在经张博一说,才觉得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唤。
“我说翊菲。你看王海涛那脸肿得像猪头似的,你等会给他买瓶活络油给他涂一下,再然后买点白色的纱布给他包扎起来。给他包严实点,免得他晚上出来吓人。”赵唯看着王海涛鼻青脸肿的样子,开着他的玩笑。他其实也是有心调节一下压抑的气氛。
“好好,我等会就去买。吃完饭就给他包上。”黄翊菲一心扑在心上人身上,看他那样子已心疼不已,哪里品味出赵唯话中之意,顺着竹竿往上爬,上了他的套。
“哈哈哈……”众人一齐笑了,黄翊菲回过味来,自己也笑了。众人都尽情的释放着心中的紧张情绪,对于朋友的归来自是满心欢喜,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