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必须狠狠地还击。让所有挑衅他的人都长记性。停下脚步。洛瓦伊斯基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嘲讽他的人已经很有经验的躲进了人群中。但洛瓦伊斯基并不乎,他知道该怎么对付这帮人渣。
“看来有些人的精力是过于充沛了……”
洛瓦伊斯基用俄语大声的说道,在吸引了所有战俘的注意力之后,他看向旁边瞭望台上的俩守卫哨兵,虽然对方是清国人,但他有资格向对方发布命令。按照征伐军的条例——他属于小队长这个阶层的军官。
“待会儿通知厨房,今天这个中队,所有战俘的口粮统统减消!”
洛瓦伊斯基向哨兵大声道。他说的是俄语。所有的战俘都能听懂,只有俩哨兵听不懂。但是反射性的正立起身体。向军官行注目礼,这是两个秦军老兵在军伍中养成的习惯,已经渗入到他们的骨子里了。
正常的话,洛瓦伊斯基向哨兵说了话后,他身边的那个三十来岁,也穿着清军号褂的中年人会用汉语向哨兵翻译一遍。
伊犁地靠俄国,两边百多年来都常有贸易往来。满清更是在乾隆年间就在惠远城设立了俄罗斯文馆。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伊犁的满汉之中会说俄语的并非三瓜俩枣。即使他们历经了一场大难,保留下的种子也够刘暹现在用的了。
接下来,就如洛瓦伊斯基预料的那样——这些战俘内部可没什么团结友爱说法,都没等洛瓦伊斯基转过身,就从人群中被推挤出一个三十来岁,头发胡子都乱糟糟的人。
“刚才是他嘲笑您,先生,有什么罪责该他一个人承担,请不要惩罚我们。”
人群中有人叫道,洛瓦伊斯基看看那个士兵,目光再扫过整个中队的战俘,嘴角的冷笑丝毫不加遮掩。人总是这样——躲暗处冷嘲热讽时嚣张得很,可一旦被单独摘出来,要为他自己的言辞承担责任了,又马上变得畏畏缩缩,噤若寒蝉。
当然,这群将之推出来的战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洛瓦伊斯基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那个出言挑衅他的士兵。对方起初时还故作镇定,但慢慢的身体终究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是战俘,其生死就完全取决于胜利者的心情。虽然他是俄国人,现在俘虏他们的是清国人。
中队的战俘们全都紧张的看着这头,他们虽然把那士兵推了出来,但终究也怀着一些兔死狐悲之情的。洛瓦伊斯基很清楚这些人的想法,知道他们在恐惧什么,以及期望着什么。
这跟一群新入伍的士兵在军训期,军官惩罚其中的一个作训差的士兵时候的心情很相符。
所以他的目光只是在那士兵脸上环绕了片刻,就淡淡的下了命令:“扣掉他一整天的口粮,让他去打扫厕所。”
“至于其他的人,今天口粮统统减半。”
周围响起了一阵小小的欢呼声,那名士兵也松下了一口气——没有酷刑,没有皮鞭,只是单纯的饿一天肚子,外加打扫厕所,似乎算不上什么严惩。
但这时候他绝对不敢再对洛瓦伊斯基生出轻慢之心了。对方只用一句话就能把他从人群中拎出来。这是一个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