栴檀就是自认两人之间没什么,也不禁被看得不自在。
班婳示意他放她下来,靠着他勉强站着,问那掌柜的,“我们要入住,还有空房吗?”
掌柜见她还是个美人,眼睛笑得都快眯起来了,连忙点头:“还有还有,两位客官要住什么等次的?”
说完又把房间等次的价钱说了下。
班婳看了下淡淡垂着眸很是静默的和尚,竖起一根白嫩的手指头,“一间上好的房间。”
栴檀心中在默念的经文顿时断了,转眸看她,还未开口,掌柜很是鸡婆的应道:“好的好的,立刻给两位客官安排!”
“……”
这间客栈虽然不起眼,但房间还算整齐干净。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一开窗底下是一条城河,对面就是繁华又热闹的乡镇墟市,古韵味很重。
班婳一进门就看到那个不算大的架子床,示意他带她去那里。
栴檀将她放下后便转身打算走,她一把拉住。
“和尚,你要去哪?”
他顿住,回身,双手合十,既淡静禁欲又疏离:“贫僧已帮施主到这,就此跟施主别过。”
班婳勾着他僧袍没放,娇慵无力地靠坐在床头,娇唇微翘:“哦?那你是现在打算跟我练欢喜禅了?”
“……”
栴檀的眼帘垂得愈发低了,不知是不想看她,还是不敢看她,但躲避她目光是肯定的。
他声音浅淡无欲:“贫僧为出家人,身心早已皈依佛祖,还请女施主莫要再为难贫僧。”
“我就是要为难你,如何?”
这几天在他这吃了太多瘪,班婳不禁想咬牙却还是笑着,“我是真心想和你双修呀。”
看他沉默不语。
她道:“你们佛教是不是有欢喜佛?”
“……是。”
“那双修是不是正常?”
“是……”
“那我想和你双修怎么了?”
班婳不解的看他,“是你不是男人,还是我不是女人?还是我长得太丑,你无法对我下手?”
栴檀轻念一声佛号,“在贫僧眼中,世间万物并无美丑,也无男女之分。”
“那你更不应该拒绝我了,毕竟我在你眼里不是女人。”
“……”
完全说不过。
见他一直不肯退让,甚至心若磐石,就是班婳也忍不住想叹气。
不是她瞧不起他心中的信念,相反她挺佩服一个人能坚定的守着一个信念。
可她的任务跟他所信仰的是冲突的,矛盾的。
因为她是要将他拉下神坛,沦为世间里最平凡的男子。
会动情,动欲,动心。
为她冲破所有禁忌,让她成为他唯一的信仰。
班婳看向他。
这两天两人过得挺狼狈的,可他身上的僧袍仍是干净如初,不杂一丝尘埃,宛若韦陀花。
这不是因为僧袍的布料问题,而是他的爱惜。
他会尽量避免沾染上一点灰尘,一旦染上,他又会立刻擦拭干净。
相反对她,一直是她在勉强,故意掐着他出家人不能见死不救的这一点,让他不得不妥协。
班婳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可她也不喜欢做白费功夫的事,更不喜欢一直是她在一厢情愿。
她想,再努力一番。
若是他再不从佛祖那倒戈向她,她就放弃这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