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中闻言涨红了脸,“你!”
他为人古板,但行医多年,自问无愧,又乐善好施备受尊敬,何曾这般被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说教过!
白之舟及时出来解围,“阿娇,不可无礼,快与王先生道歉。”
闻娇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看了王郎中一眼,毫无诚意道,“抱歉啊。”
然后她垂头嘀咕,“一把年纪和我这种小孩子斤斤计较,不害臊!”
她自以为声音小,却刚好一字不落的落在了众人的耳里。
阆十七:“……”
白之舟:“……”
你真的是小孩子吗?
王郎中才刚刚放下怒气又腾的升了上去,脱口而出的“不与竖子计较”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跟一口老痰一样难受,他额角跳了又跳,最终衣袖一挥,头也不回的走了,“老夫去抓药!”
闻娇看得有趣,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切!老古板!又臭又硬!”
阆十七:“……”
白之舟:“……”
阆十七哑然失笑。
倒是白之舟逐渐放下了戒备,态度也恭敬起来,“小侄女不知礼,让小先生看笑话了。”
“白伯伯!”小姑娘气得跺脚,仰着小脸为自己申辩,“分明是他技不如人还容不得十七医术比他高明!他小肚鸡肠!”
说着,她拉了拉阆十七的衣袖,寻求盟友,“十七,你说对不对?”
比起之前她防备又把他当小偷来说,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她俨然已经不再把他当陌生人。
阆十七如何不依?
阆十七巴不得顺杆儿往上爬,他轻轻笑了笑,笑容里泛着说不出的宠溺和温柔,“是是是,阿娇说得最是在理。”
“看到没有!”小姑娘得意的朝白之舟扬眉,一双凤眸充斥着正义之光,“白伯伯,虽然我人小,但是也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你别小看我!”
白之舟亦是哭笑不得。
纵然是圆滑世故如他,面对这位活宝,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他只能支开这恼人的丫头片子,“阿娇,小先生初来乍到,旅途劳累,你且和小钟去备下客房供客人歇息,你爹这边我来照顾。”
“好吧,说不过我就知道躲,你们大人真没趣。”小姑娘泄气的噘嘴,点头,“钟叔,我们走吧。”
说罢气冲冲的往外走了。
白之舟悻悻然摸了摸鼻子。
看着离开的小姑娘把头上小辫子甩得一晃一晃的,阆十七再次失笑,出口化解了他的尴尬,“小姑娘憨娇纯善,口直心快,讨人喜欢,兄台不必忧虑。”
白之舟感于他的心细如发,“也是我闻大哥教得好,可惜阿娇不是男儿身,否则将来定有大作为。”
阆十七不赞同,“兄台多虑,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又岂会因性别差异不能出人头地。”
他的话实在超脱,倒是让白之舟讶异。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时候刚刚出去了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又折返了回来,看到两人,眉头一拧,“十七!既然想好了要做我后爹,就别乱勾引人!白伯伯是有妻室的!人家夫妻伉俪情深,你就别瞎惦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