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贵子,闻娇就想起自己这些天的个念头来,她看着这人,顿了一下才开口问:“梅先生,你是欠了贵子跟铁姨他们什么吗?”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梅独香只是笑了笑。
闻娇正好在这时候找着针线了,她把手里的线给挑好了,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得看你呀,你要是跟我说假话,我也听不出来。”
她刚说完这话,就有些后悔了起来。
原先是想找个话题让这戏子转移注意力的,怎么现在反而把话题终结了,瞧瞧,这戏子现在都不说话了。
大小姐这么想着,神色间难免有些懊恼。
而那戏子却在下一刻里,哑然失笑了起来。
大小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笑什么,笑我?”
梅独香失笑摇头,“我要是说笑你,那我这伤腿还要不要了?”
说完了,他又带着几分无奈的开口:“过几日吧,再过一段时日,我再跟小姐说这个中因缘。”
闻娇淡淡的点了个头,心里到底是生他气的,手里针线缠好了,挑起针就要往他腿上伤口狠狠一扎。
最后到底狠不下心来。
她手里的针线落到梅独香腿上时就打退堂鼓了,自个儿慢了下来,到底是惯着这戏子的。
她这时候就怕这戏子开腔了。
怕这戏子看破了一切,然后再言笑晏晏的说什么,呀,大小姐你看你到底是心疼我的。
结果这戏子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开了口,只是说的话却更乱人的心:“大小姐,明朝里那些风流话本子里,最不乏的就是柳七的故事,他因一句针线闲拈伴伊坐而不讨晏殊欢喜,我却觉得晏殊糊涂,这句针线闲拈伴伊坐,分明是多好的个词。”
闻娇拿着针线的手微微一抖,接着她责怪的看了梅独香一眼,“提什么针线……快别烦我了,亏刚刚没太用力,不然这一抖,你的腿也就废了。”
那戏子闻言就笑了起来。
闻娇并不觉得自己的说辞有多好笑。
可是这戏子就是笑了,而且那笑容还……真偏生的好看。
娇多爱把云纨扇,和笑掩朱唇。
能令后生玉山为其倾覆,更能教九霄仙子下凡尘。
闻大小姐的针法本就平平,如今这戏子还惹她,教她一阵胡思乱想着,还哪里能下针?
于是她匆匆把这伤口给缝上了,放下针线时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了,你快走吧,这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说完这大小姐就收拾起自己的药箱,整理好了正要离开这地,才想起这分明是自己的卧房,于是她放下药箱,直接瞪着这鸠占鹊巢的梅先生看:“这是我的闺房,梅先生?现在请你移驾。”
梅独香一阵好笑,“大小姐,你总得给我安排个房间。”
是了,她是东道主。
闻娇才想起这事情来,有些惭愧的干咳一声,“那……你先随我来吧。”
一楼那边有着客房。
闻娇把梅独香给带到一楼,并跟他说了下厨房和浴室的位置之后,这才把这位半夜不速而来还事情很多的梅先生给安置好了。
总算是能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