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在秦嬷嬷问她第一个问题的时候,她已经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当秦嬷嬷问完话时,她羞愧的低下了头,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了。
是呀,倘若是像她这么笨的丫鬟跟着别的主子的话,别说大丫鬟的身份了,恐怕连在院子里当一个扫地的丫鬟,主子都会不喜吧。然而她现在却是大丫鬟的身份,不但拿着丰厚的月银,而且还经常得到世子妃的赏赐,每当遇到事情的时候,世子妃还会第一个担心她和入画,这是别的主子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可是明明她这么好命,能跟这么好的主子,为什么却一天天不开心呢?总是感觉自己很笨,总是想着离开这么好的主子……
秦嬷嬷一直都盯着她,见她低头答不上来自己的问话,她摇头,道:
“你仔细想想吧,遇到世子妃这样的好主子是你的福气,可千万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说着她摇头失望的走了出去,打算留司棋一个人在屋里,让她好好的反思反思,等晚上她再找司棋好好的谈谈。
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
司棋脸色煞白的一下子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仔细的分析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谢灵芸并不知道司棋和秦嬷嬷之间的这一番不算愉快的对话,她只是在去主院的路上思考着太夫人让自己过去的目的。
太夫人正歪躺在炕上愣神,见到谢灵芸走进来,她才回神笑道:“老四去上朝了,我这没什么事情,觉得一个人在屋里有些闷的慌,想着让你过来陪我唠唠嗑,今天的事务都处理完了吧?”
谢灵芸笑盈盈的走过去,先给太夫人行了一礼,然后才道:“事情都处理好了,正想着过来陪您呢,许嬷嬷就过来叫我了。”
“呵呵--”太夫人心不在焉的笑着拉起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而她也坐起了身。
谢灵芸顺势在炕沿上坐下,并且拿过身边的靠背放到了太夫人身后,道:
“娘,您身体才刚刚好,不要坐起来,就这样靠着吧。”
“好。”太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生了这场病之后,她感觉身体大不如前了,也就没有坚持,靠到靠背上,叹气道:
“老四这趟上朝,咱们府上这些年悬着的罪名应该能摘掉了,你们父亲也应该快回来了。”说着她看向了窗外。
夫妻这些年以来,两个人总是聚少离多,在太夫人年轻的时候,有儿子围在身边,又整天操持着王府的事务,整天忙的脚步连地的,到也没有觉得自己的丈夫常年在外有什么不对劲。
而如今太夫人半夜醒来,看到身边空空的,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人常说老来伴,老来伴,这夫妻两个年轻的时候,因为有很多事情要忙碌,有很多责任要背负,即便是分隔两地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偶尔想一下而已。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尤其是都到了如今这般年纪,身边总是盼望着能有个人可以天天陪伴着自己。
谢灵芸看着太夫人已经满头的白发,有些鼻子发酸,她点头道:
“娘,您放心吧,父亲很快就会回来的。”
“但愿吧。”太夫人语气中含着渴望的道,可是接着却又忧心的蹙眉,担忧地道:
“不知道老四把一切都禀明皇上知道之后,皇上会怎么处置婉贞?朝堂上的那些官员又是不是相信婉贞的事情与咱们王府无关,相信咱们王府是无辜的?是被冤枉的?”
关于这件事情,谢灵芸还真不好说,她现在也正担着心呢,不知道事情会不会顺利,乔氏是不是按照自己承诺的那样,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要隐瞒下来。而缺少一大部分的事实又会让皇上和那些官员们相信吗?
太夫人说完,见到谢灵芸没有回答自己,她知道这会儿谢灵芸肯定也像她一样,正担着心呢,于是反倒是反过来安慰道:
“唉--,咱们也别在这里胡思乱想了,事实就如此,相信皇上也好,那些大臣也好,定能判断出事情的真伪来。”
“是。”谢灵芸不想让太夫人担心,只能点头应和着太夫人的话,说道:“一定会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婉贞在宗人府现在怎么样了?”太夫人又开始担心起乔氏来。
谢灵芸道:“娘,您别担心了,墨雨昨天从宗人府回来说了,宗人府那边都打点好了,不会让乔氏受罪的。”
太夫人却还是担心,叹息道:“就算是墨雨打点好了,宗人府那个地方是一般人待的地吗?婉贞在里面总归是要受些罪的。”说着她无奈又难过的道:“这都是命运作弄人啊,你说当年本来好好的一对,怎么就偏偏会弄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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