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杰看着走进来的谢二老爷,严肃地道:“货船上有粮草,你可知道?”
薛仁杰并没有叫二叔,而是直言说‘你’,这便是在秉公审问,不掺杂任何私情之意。
“什么!”谢大老爷第一个惊的站了起来,接着腿一软又坐回到椅子上,慢慢的转头看着自己的弟弟,缓慢却带着死寂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庭筠也有些急了,他若不是顾虑着谢二老爷是长辈的身份,已经上前抓着衣襟质问了。货船上竟然有粮草,不说别的,这贩卖粮草的罪名谢府就得背着。而这样的罪名又岂能是一个小小的谢府能担得起的。
谢二老爷一愣,却有些迷惑了,“粮草?不可能呀,那船上明明装的是绸缎布匹而已。”说着他一笑,道:“我说侄女婿,你是不是再同二叔开玩笑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罪名,二叔可担不起这玩笑。”说完,他呵呵一笑,状似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笑容里有几分牵强。
“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还不赶紧把事情说清楚!”谢大老爷怒起,身为谢二老爷的哥哥,他又岂能看不出自己的这个弟弟有些心虚。
谢二老爷这个时候是真的有些端不住了,他在薛仁杰的盯视下,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脚,脑子里思索着最近遇到的一些奇怪的事情,心底已经有些害怕,几乎是瞬间的便汗湿了后背。只是这么大的罪名,他一个人如何能担得起,只是还在硬撑着装傻充愣说道:
“我都不知道,大哥你让我说什么啊。”
谢庭筠看不下去了,想到谢府上上下下的百十口人,他带着一丝难以控制的愤怒道:
“二叔,世子爷都这样说了,难道您还要隐瞒不成?要知道贩卖粮草可是大罪,您又有几分能耐隐瞒下去。”
谢二老爷这个时候知道挣扎没有用了,脸上露出灰败之色,低头内心挣扎了半天,终究是说出了他最近的行踪,还有关于货船的事情。
“最近有一个商人突然找到我,他对我十分的热心,说是知道谢府背后是靠着世子爷,十分的想结交,本来我是不予理会,可是又一想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而且那个人又是大**身边的管事引荐,总是不会错的,便跟他多有接触,而那个人很是热情,频频邀请,这样一来货船上事情我便有些忙不过来了,这时大**身边的管事说愿意替我代劳,我也就许了。”
薛仁杰蹙眉,听谢二老爷所说,又扯出了大太太,却是一点也不惊讶的。倒是谢庭筠和谢大老爷一惊,觉得事情非同小可,本来是二房惹得祸,如今却又回转到大房,而且还是与大太太这个妇道人家有所牵扯,这若是传扬出去,可是丢人的事情呀。
谢大老爷怒起,呵斥道:“老2,你胡说什么呢,怎么能攀扯出你大**来,她一个妇道人家成天在内宅待着,又岂会管生意上的事情。”
“父亲,您先不要动气,二叔只是说母亲身边的管事参与,可是却不能就说明此事与母亲有关呀。”谢庭筠心里难安,却还自欺欺人的相信事情与自己的母亲无关。
“是,是是,庭筠说的是,大哥,我只是说大**身边的管事,却并没有说与大**有关系呀。”谢二老爷知道自己有可能闯了大祸,这个时候他是万万不想得罪大房的,尽管他所说的话口不对心,觉得事情已经与大太太脱不了干系,毕竟那找他引荐商人的管事可是大太太的心腹。
薛仁杰蹙眉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只是等着他们给自己一个结论。
谢庭筠终究是为官之人,尽管事情重大,却也有一丝清明在,他先想到了薛仁杰,转头含着希翼地道:
“妹夫,还请您帮忙,让谢府免于这场祸事。”
谢大老爷也想到了,他这会儿也不管什么畏惧不畏惧的了,直接道:
“九姑爷,这事还要您周旋一二呀,若不然谢府这上上下下百十口人就都得获罪呀。”
薛仁杰蹙眉,道:“想要免祸,便要找出祸根。”
这就是要找出那幕后之人了。
谢大老爷和谢庭筠心里明白了,父子两对视一眼,几乎是立刻的,谢大老爷便冲外面大声吩咐道:
“去把大太太身边的张管事找来。”
然而,屋里几人等了半天,小厮回来,却回禀道:“张管事已经被大太太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