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夫人这会儿可是明显的挑衅了,而且把刚才两个人之间的小摩擦升级了几个档次。
谢灵芸眼睛扫了一眼面沉如水的太夫人,还有散发着阵阵冷气的薛仁杰,恼羞又带着担忧的薛旭林,悄悄地被许嬷嬷撵出去的丫鬟,蹙眉不明白太夫人一言不发,究竟是何意思,但是她却不会再忍了。
谁没有一个脾气,谁又是好惹的谁又是自甘被人欺负的。
她谢灵芸是有脾气的,平时不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已。今儿她就要让六夫人知道她是不好惹的,更不是任由谁都能欺负的。
“六弟妹,你怎么会这么误会我呢,我也只是看着你最近身子骨老是不爽利才这样说的,却不知道哪句话让你听着心底不舒服,竟然会委屈我到如此地步。”
“是啊,四嫂明明是好意,你怎么能这么说四嫂?!”薛旭林也不悦了,觉得自己的媳妇儿太不应该了,他抱歉的对谢灵芸一笑,充满歉意地道:“还望四嫂不要见怪,最近她身体不舒服,心里也烦躁,说话时常没轻没重的,弟弟替她跟你道歉了。”
谢灵芸一直对薛旭林的印象不错,再说了她这个人很公平,从来不会儿责怪无辜之人,薛旭林虽然是六夫人的丈夫,她也不会生薛旭林的气,毕竟一码归一码。
“六弟说这话就外道了,我们是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更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其实我也能了解六弟妹现在的状态,身子不舒服,心里肯定也是不好受的,倒是平时还望六弟多担待着六弟妹一些才是。”说敞亮话的同时,她顺便给六夫人小小的上了一点眼药水。
你六夫人因为不舒服,嘴上也便没有把门的,见到谁都要叫上几声,这还是当着太夫人和薛仁杰的面,如果在她自己院子里,还不知道是如何的口无遮拦呢。而她又不常去六夫人的院子,那么六夫人口无遮拦的对象当然就全冲着薛旭林喽。
薛仁杰先是蹙眉,眯眼看了六夫人一眼。别看平时薛仁杰对薛旭林一副很严厉的样子,可是最疼薛旭林的还是薛仁杰,这会儿他知道六夫人当着大家的面,说话都如此口没遮拦的,当然会觉得他心疼的弟弟受六夫人的气了。只是碍于大伯哥的身份,他不方便说什么呵斥六夫人的话而已。
“你这孩子,既然身子不爽利,就要早些找太医来看看,怎么地把病拖成了这样!”太夫人却是没有这些个忌讳,意味深长的看着六夫人说道。
六夫人这时再说她没有生病,却是不妥当了,感觉像是哑巴吃黄连一样的满嘴苦涩。
其实她这个人本来也没有什么心机的,虽然大宅门女人的狠心她不少,但是阴险狡诈之心却是自认没有的。这些年她都是被自己的心病而折磨的,但凡听到一点风吹草动的,她就会像刺猬一样的不自觉的竖起满身的刺,不扎的她看不顺眼的人满身是血,她绝对是不罢休的。
而这些年,因为大家都对她忍让,更是助长了她这种怪癖的生长,以至于到了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这半天的缓冲,再加上太夫人明显地不悦,让六夫人也清醒过来,心底的邪火渐渐地沉淀了下来。心底冷静了,脑子也灵活了,赶紧的上前,一把拉住谢灵芸的手,充满歉意地道:
“我就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其实我们几个妯娌之间,跟四嫂最亲,相信四嫂也能感觉到了,所以还请四嫂不要因为刚才的话恼了我。”
谢灵芸虽然不是好了疮疤忘了痛的性子,可是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诚心诚意乞求她原谅的六夫人,她也不好得理不饶人,只能笑道:
“一家人怎么会计较那么多。”
太夫人看着谢灵芸和六夫人握手言欢,不可闻的点了点头,看着谢灵芸的眼神闪过一抹满意之色。
因为六夫人说身子不舒服,太夫人便也让薛旭林送她回去了。
接着三夫人、薛平还有五夫人、薛凡两夫妻过来请安了,大家又是见礼,之后说了一会儿话,许嬷嬷来请太夫人去吃早饭,太夫人便留下了谢灵芸和薛仁杰小两口,让三夫人、薛平和五夫人以及薛凡退下了。
许嬷嬷这边也早就已经开始指挥者小丫鬟安放桌椅,太夫人在薛仁杰和谢灵芸的搀扶下坐到桌前,薛仁杰紧跟着坐在了太夫人身边的位置。
谢灵芸因为要伺候太夫人,是不能先坐下的。
不一会儿,丫鬟们流水似得端了盘碗进来,太夫人早饭吃的是皇后赏赐下来的贡米稠粥,点心也是上好的枣泥糕,小厨房特意为太夫人做的杏仁豆腐,松软可口,又有杏仁的清香,还有金丝烧卖,金糕卷,这中间还有太夫人不让谢灵芸吃的蟹黄包子等,更有一碟碟精致的开胃小菜,一张桌子摆的满满地,小丫鬟们才算停止了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