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治显然对听到的这些信息感到相当意外,饶是背景深厚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他也没想到秦汉描述的这个组织竟然疯狂到这种程度。
再一次得到了秦汉的确认之后,这个硬汉眉头紧皱:
“这件事马虎不得,我现在就联系雷诺茨。”
看到秦汉担心的表情,他解释:
“雷诺茨是我在海湾战争中的战友,前先后在内利斯空军基地和安全局工作过。他不仅在政界和军届都很有威信,也有最广阔的情报来源。一个对国家忠心完全值得信赖的人是这样阴谋中值得最先通知的人。”
秦汉放下心来。
他信任老乔治,连带着这份信任转嫁到了这个未曾谋面的雷诺茨身上。
老乔治起身去给雷诺茨打电话。
祝幼仪这时候问秦汉: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的名字也被提到了,而且他们计划在新年第一天进行恐怖袭击?”
“对不起,因为我你也被卷入了这场意外。但是你真的面临危险,拉斯维加斯的普通民众也是。”
秦汉表达着歉意,同时避重就轻只点出了祝幼仪和拉斯维加斯面临的危险,而没有承诺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
女孩倒是摇了摇头没有表示什么。
她蜷腿坐在椅子上盯着秦汉看,像是在思考,长长的黑发盖住膝盖。她没想到一天前发生的绑架竟然有这样的阴谋,连自己也被卷入其中,更可怕的是还有威胁到整个拉斯维加斯人民的危险。
秦汉这时候问了祝幼仪一句:
“幼仪,乔治叔叔这样的身手还认识大人物,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很好奇老乔治的身份以及这个硬汉与祝幼仪的关系。
秦汉这一句问话打断了祝幼仪的思考。
“乔治叔叔是美国前海军上校,海湾战争期间还曾服役于海豹突击队。退役之后他和战友一起创立了黑水安保公司,至今还持有已经出售的黑水公司部分股份。对了,乔治大叔最近几年也活跃在欧洲和中国,很多情报和军火据说是他来搭线。”
祝幼仪对于老乔治十分熟悉,几句话就勾勒出背景和经历。
“幼仪,那你和乔治大叔是什么关系?”
听到老乔治的身份秦汉对此更加好奇。
“我小时候就见过乔治叔叔,这些年在北美的生活也常常受到他的照顾。”
祝幼仪话显示出老乔治和祝家渊源颇深。
“在我出生前后的90年代,我们大家庭中有一个已经十七八岁但辈分比我低的男孩高考完不知是哪根经搭错了,竟然在和他姑姑去欧洲的时候自己偷跑掉了。姑姑一介女流又身处异国孤立无助,所以那时候我哥哥就紧急赶去欧洲。却没想到那小子偷跑去法国准备加入法外籍军团,而就是在那里我哥哥第一次和乔治叔叔打上了交道,不过那时候他们两人还算不上莫逆之交。”
“原来你还有一个哥哥。”
“是,而且大我二十几岁。不过别看我们年龄差距这么大,性格倒是很像。我名字是幼仪,取义善良端庄;我哥哥名经纬,希望他成长成经天纬地之才。结果从小我们两就特立独行都喜欢舞刀弄枪,哥哥一早就踏入军队,而我不仅选择独自来加拿大留学,还迷上德州扑克。”
“你说你哥哥第一次和乔治叔叔打上了交道,那第二次打交道是怎么回事呢?”
秦汉不知不觉中已经在带领着整个对话走向了。
“就是这第二次,我哥和乔治叔叔成了生死之交。那时候哥哥正好在非洲坦桑尼亚进行维和任务,而乔治叔则是遇到反抗军的袭击,是我哥殿后并背着他跑了一夜。具体的经过我没有那么清楚,但是自那之后哥哥和乔治叔就成了生死之交了。乔治叔叔在非洲之后还在我家休养了一段时间,之后的几年里也来过好几次,直到创立黑水公司之后他才因为忙碌而减少了次数,但对于来北美读书的我照顾有加。”
祝幼仪的讲述展现了她哥哥与老乔治的生死之交,也侧面透露出了不普通的家世。
这时候老乔治走回餐厅,手指夹了一根粗雪茄,刚毅的脸上却带了一些轻松:
“雷诺茨说他马上就联系国土安全部门反恐事务的领导人和拉斯维加斯当地的警务与军队,他们今晚肯定有的忙。而且我只说情报来源于海外密友,今晚的事情也是误打误撞撞见的。”
老乔治说完这句后吸了一口雪茄然后吐出来,略微得意地继续说:
“不过幼仪在这里还是有危险,最好是先离开拉斯维加斯回加拿大。刚刚我卖了一把人情让雷诺茨安排人护送你们去机场,确保你们安全离开。”
“可是在那个废弃仓库。”
秦汉依旧担心。
“没事,我告诉雷诺茨地点的时候就说全是我|干的。”
老乔治开朗地一笑,一辈子和战争与死亡打交道塑造了他固执的性格和特别的生死观,他拍了拍胸口:
“相信老乔治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秦汉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终于放松了下来。
感谢老乔治,现在有他挚友的承诺和身手了得的他在身边,那神秘的组织似乎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了,毕竟他们再疯狂也不至于明着和政府作对。而明天自己登上飞机回到祖国后,在末世来临之后那个神秘组织也将鞭长莫及。
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祝幼仪飞行的目的地是加拿大,老乔治这个让人尊敬的硬汉没有意识到离开的必要性。
也罢,女孩安全就好,况且秦汉的梦里也只看到了拉斯维加斯在新年第一天下午的画面,末世一般的灾难到底波及多广他也不能保证。而老乔治自己接下来会找一个理由让他也离开这里。
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充电的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为晚上9:05。
虽然距离跨年之夜只不过1天2小时55分钟了,可也许再过不到12小时秦汉就会身处一架飞向祖国的客机跨越太平洋。刚刚形成计算距离跨年夜时间的习惯刚养成没多久就不再需要,这真是秦汉坚持最短的一个习惯。
祝幼仪也明显放松了下来。
她摘下粉色的棒球帽在面前挥了挥,然后对老乔治说:
“乔治叔叔,不准在室内抽烟。”
“OKOK我的女士。”
老乔治放下雪茄之后还夸张地举起双手后退两步作投降状。
祝幼仪被这老顽童一般的动作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黑色长发随着身体晃动瀑布一般滑过柔肩。
秦汉看着面前这温馨的一幕心里充满了暖意。
“乔治叔叔你以前这么一个酒鬼都能戒酒,为什么不干脆把雪茄也戒掉吧。”
听到祝幼仪的话,老乔治伸出双手在胸前摆了摆。
“我已经少了一大人生爱好,你可不能剥夺我剩下的放松方式啊。”
女孩却手指指向一旁的木质架子上一个照片框说:
“说不定你戒掉雪茄之后范宁阿姨和艾丽就回来了。”
老乔治无言地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秦汉这才意识到老乔治的姓明明是范宁,却不让自己按正常习惯叫他老范宁,就连祝幼仪也叫他乔治叔叔。
他看向一旁木质架子上的照片框,照片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站在最右边弯着腰的正是老乔治。照片里的他似乎没有现在这么沧桑,正在阳光下开心地对着镜头笑,蓝色眼眸里满是温柔和幸福。照片左边同样姿势站着的是一个金发女人,穿着牛仔裤和白体恤满是生活气息。
而正中站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白净小女孩,白嫩的很是可爱。她抱着一个布偶,左右肩膀上各担了一只父母的手。
三个人并排站在一个建筑前的鲜绿草地上,照片的右下方标着的拍摄时间在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