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县令前脚刚刚到家,五郎就踩着他的后脚跟来了。
这次五郎再也不单枪匹马和野猪斗勇了。
他听从了吉吉的建议,要组织精选捕快中的智勇双全的人,还特别推荐了张锒英,虽然是个女郎,可是精通山中鸟兽的语言,能够让飞禽走兽做她的传令兵。
他和张锒英很是谈得投机,就留她们姐弟住在这儿,碰上了这捕杀长毛猪的好机会。
吉吉再三叮咛五郎,要以人为本呀,如果实在是敌不过长毛野猪精,就早早打道回府,再做计议,再请高人,商议出确实可行消灭猪精的方法来。
五郎到了县衙,找了那些参加过打长毛猪的所有的人,听取他们的意见。
可是不论是县衙里的捕快还是猎人,一个个面面相觑,谈猪变色,没有谁能够说出个好办法来。
一个姓古的捕快就说了句:“那长毛猪能够飞腾,那次我们在树林里午餐时,它在上面石洞里狂叫一声,声音没有停歇,就飞到我们屁股后面。只有我一个人看到野猪飞行的模样,它好像生了一对大大的翅膀。我到现在还只向县令说过,没有告诉任何人,以免引起恐慌。这次如果大人要我再次参加,我应当给大人当先锋。”
五郎大喜,立即答应,封古捕快为征剿队的先锋官。
狗脑壳很机灵,立即走到古捕快身边,向他祝贺,还要他再立新功。
可是,一连两天了,张五郎就按兵不动,只是要征剿队的人员好好休息。
但是,五郎本人就没有闲着,他让古先锋带路,还有狗脑壳、张锒英和他的弟弟,一起去野猪山,寻觅野猪的老巢。古捕快把他们带到那个野猪猖狂的山坡上。
到了那片树林后,张五郎就要大家留在那里休息,自己要独自到那个石洞里查个清楚。
张锒英就不同意,她说:“既然我们都来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一起去,让您一个人轻入险地,我回去可不好向吉吉姑姑交代。”
四个人出了树林,就是陡峭的羊肠小道了,头上和左右两边都是一人高的巴茅草,巴茅草在土层里有着又长又肥的根,抠一条出来嚼生的,就有一股甜蜜的味道充满了口腔。
野猪是很喜欢拱土嚼茅根的。
四个人都看到,茅草丛中,到处有野猪拱土翻茅草根的新鲜痕迹,有的地方土层厚的,还连片的翻了过来。
古捕快就说:“道路难行,不要上去罢了。上面那个石洞,很小很窄又很浅,里面就是藏了一只麻雀,在外面就可以看清楚的。上次也到洞里查看了,没有任何野兽在里面的。后来有人说是那洞里传出了野猪的嚎叫,可是没有人亲眼看到,谁知道野猪是在洞上面还是在洞的下面还是左右两边呀。”
可是,五郎坚持要到洞里看一看,他说还要仔仔细细察看。
古捕快听了,看样子还想说什么,只是嘴唇动了几下,又把要说的话咽下肚子里头去了。
四个人到了石洞前,张锒英立即说:“有情况,野猪在洞里面。”
古捕快就笑了:“不用看里面,中间连一头黄鼠狼都没有”。
当然,如果这句话是五郎说的,古捕快就不会说什么了。
但是,古捕快就这样说:“好吧,我是先锋,我先进洞了。”
四个人到了里面,里面剩余的空间就不是很多了。
五郎看看洞穴的四周,突然急急忙忙地地说:“快,张锒英赶快带着汉阳出去,古捕快,你也快快出去。野猪在洞里。”
张锒英立即把张汉阳拉了出去。
古捕快心中好生奇怪:这个洞装着我们四个人,就有一点儿拥挤了,野猪在哪儿呀,看来这个府尹大人比那个姓张的女人还胆小怕事,真是神经病。
当然这些话,他一个字儿都不敢说出口来的。
五郎看到这个手脚还麻利的古捕快,在犹犹豫豫,站着不动,就急忙推了一下,古捕快被推出了洞口。
几乎就在同时,洞内发出了訇然一声巨响,一块水桶般大的石头突然像箭一般的射了出来,五郎赶紧背靠着洞左侧的石壁。
石头一过他的身体,他就立即借着石头射出的劲风,乘势冲了出来。
他冲出来后,差一点就撞在一棵大檫树上,他立即趁势跃上了檫树干,站立在树干半腰中的杈桠之中。
洞内紧接着又传出了轰轰隆隆的声音,一块更大的石头滚到洞口,由于它比口略微大了一点,所以被撞了回去。
就像有一个人在后面推着这块大石头,它又立即撞了上来,这一回的力量出奇的大,洞口的左右两边被撞掉了一大片,石头终于滚了出来。
幸亏古捕快还没有被吓懵,他看到这块大石头滚动的样子,好像有鬼神在后面推动着一般,急急忙忙向左上方跑去。
张锒英带着弟弟站在一堵不高的石坎上,看到事有蹊跷,急忙抛下一根缠绕在石崖上的红藤。
红藤的梢头落在古捕快的脚边,好巧妙呀。他急忙弯腰双手拾起。
张锒英用力一拉这根红藤,古捕快就趁势一跃而起,这块大石头就从他的脚下滚了过去。
这块滚石撞在那株檫树上,咔嚓一声,檫树断了,哗啦啦倒下了,又压折了几棵小树。
五郎就趁着树干折断倒下时的呼呼风声,又是一跃,跃到了旁边一株大松树上。
古捕快被张锒英用力一提红藤,也落到了石坎上。
古捕快望着那棵被石头撞折的檫树,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口里喃喃地说:“好险呀。谢谢张家姑娘的救命之恩。”
张锒英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得五郎大声喊道:“张姑娘,你赶快带着汉阳,狗脑壳以及古捕快回县衙去。我一个人在此断后,保护你们。”
古捕快也想说什么,就听得五郎急促地命令着:“快走,赶快走。”
张锒英只得听从命令,拉着弟弟急速撤退。忽然又是一阵狂风,轰隆隆呼啦啦,又是一株大树到地的声音。
三个人回头一望,只见一头大大的野猪,身上的长毛张开了,就像生上了两片大大的翅膀,从洞口飞出来,撞击在大松树上,把大松树也撞折了。
这时长毛猪特意向张五郎进攻的招数。
五郎就又是照前头的方法一样,飞跃到了一株大榆树上。
其实他只是用脚尖一点那株大榆树,身体又复弹了起来,他高高扬着猎刀,向长毛猪飞跃而去。
长毛猪也转过了庞大的身躯,两颗闪着亮光的长獠牙,向五郎恶狠狠地刺来。
五郎一提气,一个旋转,大毛猪的獠牙刺了个空。五郎就扬刀一砍,砍在猪背上。可是就像砍在一块花岗岩石头上一样,火花四溅,只是脱落了几根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