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没机会去伤春悲秋,他一门心思待在房间里,等待着去会会那一剑斩八人的秦木阳。
站在楚阳门口的楚清河一行人,还是有点犹豫的。
“弟妹,时间到了,楚阳还不出来。”没有了之前一家之主不可抗拒的威严,楚清河眼窝深陷,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哪还有心情去端着家主的臭架子。
楚戴氏搓着手,也不知如何是好,整整两天没有和儿子说一句话,天知道这个儿子怎么想的。
“大哥,我试着问问。”
这个同样夜不能寐的妇道人家,朝着楚阳的房间喊了一声:“阳儿,你还好吗?”
屋里的楚阳已经从晶石空间里出来,正在寻找一件干净的衣服。
可惜的是,没找到一件称心如意的,要么太破,要么拿不出手,这个楚阳还真是奇葩,从来就不注重自己仪表方面的事情。
重生的楚阳却不同,没有洁癖到那种变态的地步,光鲜亮丽玉树临风是他的基本要求,以后他就是楚家的代表,今天就是他扬名星海城之日,他不会让所有人看到一个邋遢的楚阳。
找了一圈他放弃了,回应着门外娘亲的话:“娘,你们先去,阿呆留下,我等会就过去。”
楚阳说话了,楚清河迫不及待的确认:“你真准备好了?”
“伯父,现在说这样的话,不觉的有点多余吗?”
被噎住的楚清河,一点都不觉得被冒犯了,这个侄子如此坚决,未尝不是好事呢。
“好,那我们先过去了。”
楚戴氏跟着说完的楚清河离开了。
门开了,三天闭门不见的楚阳,出现在阿呆面前。
阿呆仰起脑袋,发现了好玩的东西似得,动了动嘴唇,惊讶的表情不明显,却也足够看到他脸上的夸张:“少爷,你这……”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那些文绉绉的词阿呆说不出来,只能用早简单的话道:“少爷,太不一样了。”
楚阳确实不一样了,刚才在屋中照镜子的时候就发现了,整个人的气质和气色,已经在悄然中变得不一样了。
“阿呆,找一件我能穿的衣服去。”
“衣服,少爷要衣服干啥?”
楚阳无奈的看着他:“要出去抛头露面了,总要一身不错的衣服吧。”
阿呆喜形于色的表情带着苦涩:“少爷,打得过秦木阳能赢才是最重要的吧。”
“不,玉树临风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了惊世骇俗的话一般的阿呆,张着嘴巴,这个少爷的变化也太大了。“玉……玉树临风?”两天不见,阿呆差点不认识了,有啥能比命重要?
“赶紧去吧。”
找衣服是小事,楚家再怎么没落,一件衣服还是能找到的。“少爷……”
楚阳打断了阿呆的话:“去啊。”
心里的担忧,阿呆只能憋着,迈开步子去找衣服去了。
……
看热闹在什么时候,都是小市民万古不变的专利,而且还是秦木阳这个大名鼎鼎的家伙,和没落的楚家的事情。
所有人都是冲着秦木阳的大名而来,谁吃饱了闲着,看一个没落的公子哥,被秦木阳打得狗一样在地上乱叫,那不如去看那些真正的狗。
星海城最大的广场上,今天聚集了数千人,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
广场中央,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持剑而立,此人便是那雁荡山下一剑斩八人的秦木阳。
无数的声音他视而不见,闭着眼睛耳听八方,等待着楚家的回应。
三日之期的最后期限已经到了,秦木阳睁开眼睛,炯炯的目光,扫了一眼到处是人的广场,略带着点沙哑的嗓音,浑厚而深沉:“楚家人到了吗?”
楚清河,楚戴氏以及几个楚家人已经到了,站在人群背后等着楚阳的出现。
被点名了,作为楚家家主,楚清河壮着胆子应了一声,侄子无路可退,他何尝不是无路可退呢。
“楚家人来了。”
听到声音,无数双目光带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和情绪,望向楚清河。
楚清河也是豪门之家长大的人,大场面他能应付,可是和秦木阳的生死较量,让他站上去和秦木阳面对面站着,那是难为他了。
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楚清河不走也不可能了。
灌了铅似得脚步,让楚清河在超乎他承受力的惶恐中,往前走去。
心中不断想着,楚阳,伯父的命可在你手上了,你一定要来。
一个是久负盛名的江湖豪侠,一个是半吊子水平的没落家族之主,当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论气质,谈风范,比较方方面面,楚清河被爆的渣渣都不剩。
“楚家的决定呢?是父债子偿还是交出《无名山逍遥习剑录》?”
在秦木阳的逼问下,楚清河动了动嘴唇,因为吞咽着唾沫,喉咙火辣辣的,想咳嗽一声缓解一下,也被强行压下去了。
“父债子偿,我侄子会兑现我弟弟当年和你的十年之约。”
或许是没有想到楚家如此决定,是失望也有点意外的秦木阳,将楚清河这个在他眼中不存在的人一带而过:“他来了吗?”
“没有,再等一会,他马上就到。“
秦木阳显然对这缓兵之计很是反感:“我的时间很宝贵,约定就是约定,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要么让楚明川出来,要么让楚阳马上站到我面前。”
楚清河额头上已经冒汗了,这个侄子怎么回事?到现在都没出现。
他怯怯的握着冒着热气的手掌,也不知道这拖字诀能拖多久:“到了现在了,楚家人都在这里,难道还会跑了不成。”
“要么你代替你弟弟履行诺言,要么,滚。”秦木阳手指离开的方向。
“我……”巨大的压力让楚清河不堪重负。
砰!
在那眨眼的工夫,秦木阳化作一道虚影,飘忽而过,在楚清河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踢在他胸口。
毫无还手之力的楚清河,整个人飞了出去,一丈之外落在地上,滚了几滚还能爬起来。
没有受伤,只是有点轻微的皮外伤,楚清河看得明白,秦木阳不想杀人,他的目标恐怕只是那连楚家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无名山逍遥习剑录》。
没有受伤,心里的屈辱却让楚清河不敢看那么多人的目光。
纵然楚家在江河日下的过程中,不断丢人,不断成为一个又一个笑柄,可是今天这样,在数千双眼睛的注目下,将屈辱,无能,废物……这么多刺人的字眼,演绎到极致的一幕,还是让这个饱受摧残的楚家家主,在崩溃边缘徘徊。
心中的呐喊声音更大了,小子,再不出现,你伯父我就要去阎王爷那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