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首夜
2017-02-27 作者: 必伤不寿
14.首夜
“法尔摩来了。 23US.最快”威恩克那特看着大厅门口说。
奥斯丁转过头去看了一下:“看他真的好象春风得意的样子。”
“他曾说他是卡尔法唯一的朋友,可这几天没人能察觉他有一点不愉快的样子。”威恩克那特摇了摇头。
“你不是也照样没有任何悲伤,那不是你的师兄吗?”奥斯丁问他。
“那不一样,”威恩克那特又抿了口酒:“我从来只是把他当一个疏远的师兄而不是朋友,何况我认为对卡尔法来说也许那样会更好,他在这个世间的一切就是一种折磨。”最后他补充了一句:“还有怨愤。”
“我对此很遗憾,在那时候之前我们对他的期望都是很高的。”奥斯丁说。
威恩克那特没有理会这番话,他看着法尔摩:“他去公主那儿了。”
圣骑士的身份足以让其他什么人让步,原本围绕着奥德尼的一群公子哥马上让开了一个空位,不过也仅此而已,他们仍然不愿意离开。
法尔摩藐视地瞟了他们一眼,来到了奥德尼的前面行了一个问候礼:“殿下,您今晚的美丽让人迷醉。”
奥德尼微微回礼:“谢谢,伯爵。”她才不会反过来把对方也夸一遍。
“如果我能有幸邀请到殿下共舞一曲,那将是巨大的荣幸。”法尔摩微笑着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奥德尼有点惊讶:“伯爵先生,您看清楚了吗?今晚开的可不是舞会。”
“我当然清楚,”法尔摩脸上显得很自信,“在这样的场合,即兴发挥是很正常的,只需要叫乐队配合一下就可以了。我有这个荣幸吗?”
周围的公子哥们不甘心地看着法尔摩,话说到这里,公主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就拒绝的话,那会是不礼貌的。
不过奥德尼似乎没这样的自觉,她突然用手扶着头,皱着好看的眉毛,弱不禁风地摇晃了一下,对四周的人说:“我突然觉得有点头晕,我想我得去我哥哥那边坐一下....”
她的话没说完,四周地人争先恐后地要扶她过去,弄得差点打起来,不过最后当然是圣骑士获胜了。留在原地的公子哥们恨恨地看着离去的法尔摩:很明显公主离开的原因就是他邀请跳舞造成的,而现在他还可以扶着佳人到那边去....
奥德尼在短短的一路上没有一点头晕的样子,她一边用力抽着被法尔摩握着的手,一边飞快地走到了奥斯丁的身边,然后一下坐到了两人中间。
原本在这里的两人一直注意着那边的情况,不过当看着公主殿下拉着法尔摩来到这里时——在他们看起来就是这样的,还是有点不明所以。
“谢谢您,法尔摩伯爵,”奥德尼对他微笑着,“我已经好多了。”
“我很高兴能与您同行这段路。”法尔摩对公主说,虽然所谓的这段路短得要死。随后他对王子开口了:“殿下,请原谅我的无礼....”
“您不用道歉的,”奥德尼微笑着的容颜下隐藏着不满,她接过了话头,“与那些低级酒馆里的人相比,您太有礼貌了....”
“奥德尼!”王子打断她,“你到底怎么了?”
“噢,瞧我在说什么呢?”奥德尼撑着自己的头使劲摇了摇,“法尔摩先生,我说了什么吗?对不起,您知道我有点头晕,记不清楚了。”她的柔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慌张,似乎在努力回想着自己是否有什么过失。看着这一切,人人都会原谅她的。
“您什么也没说,即使您说了什么,您的美丽也足以化解我的不悦。”法尔摩还是一脸的微笑。
奥斯丁的眉头皱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奥德尼?”
“没什么,哥哥,”奥德尼对他说,“正如你看到的,在法尔摩伯爵邀请我跳舞的时候,我忽然有点头晕,伯爵扶我过来了。”她似乎特意指明了邀请跳舞这样一件事。
“伯爵,今晚不是舞会。”奥斯丁对法尔摩说,“虽然这样,我仍然为奥德尼的行为向你道歉,她并不懂事,请你原谅她。”
“我从来没有任何的怨言,”法尔摩笑着说,“这样美丽的公主无论是谁都不会狠下心来的,只是不知道最后是谁能够赢得公主殿下的青睐呢?”
一直没说话的威恩克那特脸上露出有趣的表情,奥德尼则是一脸的不爽。说完了自己的话,法尔摩告退了。他走过去的方向是洛克贝家族的人和他们的朋友。
“这个家伙现在在想什么?”威恩克那特笑着说,“奥德尼,我要提醒你,法尔摩先生比卡尔法还要大三岁.....”
“闭嘴!”奥德尼低声说,“他和那个尤瑟果然是亲戚。”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如果他是要利用奥德尼来加重他的分量,我只能告诉他,我们不需要。”奥斯丁轻声说,“他想获得我们完全的信任的话,该做的不是这个。”
威恩克那特对着一边点了几下头,一个穿着军礼服的男人拿着酒杯走上前来。
“泽尔曼将军,怎么样了?”奥斯丁问。
“来到这里之前我在巴斯达拉将军那里,现在要做的已经进入了最后一个阶段了。”泽尔曼中将与两人礼节性地碰了一下杯,回答着。
“那么对面呢?”
“在计划中,没有什么大的反应,现在波兰德先生应该去那边一趟了。”泽尔曼中将说。
“别急,太早的话会引起对方的怀疑的。”奥斯丁凝视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说。
短暂的谈话结束了,泽尔曼中将朝着一个聚集着几个军人的角落走去,奥德尼不满地看着身边的两人:“又瞒着我什么事.....”
时间进入了十一月。
深秋的西索迪亚,带着寒意的风席卷着大地,毫无阻挡地在平原上驰骋,风过之处全被笼罩在一片黄褐色中。
巴比伦城外的大道上,路旁树木枝头上的枯叶被冷风吹落下来,铺在道路上厚厚的一层,每当风起,飞舞的叶片就似乎占据了整个世界。漫飞的黄色在行人的视线中沉淀着,久不褪去。
这个早晨的阿格尼丝照例做完了她的祷告,然后在浓浓的晨雾中走下了祭坛,照料了一下生长在祭坛周围的羽落花,回到了宫殿中。
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在那白色的尽头,仿佛就是人心中那无限的未知。
阿格尼丝凝视着那朦胧的白色,似乎想看出些什么来,最终她的口中只发出了一声轻叹。
无数的目光注视着,欣许的期望依靠着,灼热的玉望攀附着,在他们中有着各种各样的人,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做着不同或相同的事。在这样视线的交织中,她成了一个完全不同于自己的存在,完全具有着别的意义的存在。
那如同一把把的手术刀,将她肢解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而她必须以这样的方式走完自己的人生。
在高高的舞台上,塑造着完美。可别人是否知道,她的每一处伤口都会流血?他们不知道,他们继续着,直到她的灵魂被分离地更加彻底而鲜血淋漓。
在这样痛苦和无奈的体验中成长,她再也不会被轻易伤到分毫。在别人的眼里她有时候如同一面完美的镜子,看到她就会知道自己是多么地低俗而虚伪;有时候她会随时被当做一件工具,人们诱使对手触怒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在心里嘲笑着。
她是善良的,无比善良,但那只是有时候。
“当你拥抱着这个东西的那一刻,你的身体,你的心灵,都不会再干净了。”
“有什么办法,它自己会跳到我的怀里。”
生长在皇家,从小耳濡目染的公主,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什么是实话,什么是谎话,什么是真挚的赞扬,什么是恶意的中伤。
“你不用这样的,那个漩涡的吸引力和它的污染力几乎是同样的巨大,缺乏必要的免疫力,最后会将自己给毁了。”
“一只小鸟,必须经过风雨的考验,才能面对那必然会到来的巨大风暴。我会因为这样而变得肮脏吗?”
阿格尼丝看着那逐渐变得稀薄的雾气,转过了身来。
她的正面是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为什么偷偷摸摸的?”阿格尼丝偏着头问,她垂到腰际的金色长发抚过洁白的长裙。
“我在看你想什么出神呢。”斯特菲尔的手指点点脑门,笑着走上前来。
“没什么。”
“我看不是吧,”斯特菲尔眼光中露出狡黠。
“真的没什么,就是你知道的那些。”阿格尼丝摇了摇头,然后她接着说,“斯特,在你看来,我与这个帝国相比,哪个更重要呢?”
斯特菲尔稍微愣了一下,回答着:“你是帝国的公主,这个帝国也是你的帝国,你们是一体的。”
“那是别人的回答,”阿格尼丝走到他的身前,看着他的眼睛,“你的答案呢?”
斯特菲尔回望着她:“直到现在为止,你与帝国间没有过任何的不同步。我不容许那样的状况发生。”
“我很高兴你这么说,”阿格尼丝转身走回了窗前,她注视着远处的朦胧,“可是,真的要选择的话,你必须选另一个答案,这是我希望的。现在的我们,无法保证会不会有那一天的到来。”
斯特菲尔走到她的身后,伸出手臂,环绕着这个在清冷的雾中微微颤抖着的女孩,他看着那窗外的扑朔迷离,轻轻地说:“不会有那一天的。”
雾气渐渐消散掉了,柔柔的阳光播洒下温暖的气息,广阔的平原在它的照耀下如一片金黄的沙滩,而巴比伦城,是失落在这沙滩上的一粒最纯净的珍珠。
一个月前跨塌的天桥事故现场,人群在这里聚集着。实际上这里每天都有人聚集在一起,处理着各种遗留下来的问题。
掉落在街道上的石块已经被清理了个干净,整洁的路面重新显现了出来。原本在天桥的位置上,只剩下道路两旁的两个相对的石头桩子。
上次的事故调查结果是出来了,根据拆墙专家孟姜女小姐和拆楼专家本/拉/登先生的看法,确实是因为哈法姆商会提供了不合格的建筑材料导致了事故的发生。
原本的商议结果是将商会注销,但在一些大臣的建议下,说什么这么大个商会突然被注销会影响商业秩序,还说什么商会本身也是被欺骗了,总之最后的处理是商会拿钱出来重新修一座天桥。
而现在这里的人正在为重建做一些准备,工人和测量人员正繁忙地跑来跑去,石料之类的东西不停地被送到这里来,当然这回不会再要哈法姆商会提供这个东西了,现在的石料是由市政厅亲自派人去北边采石场买的,钱是哈法姆出的。
一辆马车离这里远远地停着,马车的窗幕被拉开了一条缝,车里的人遥遥地望着这些忙忙碌碌的人群。
齐格放下窗幕的一角,对车夫说了一声:“去伯林格家。”
随着一声吆喝,拉车的马儿敞开蹄子跑了起来。
“来这里看一眼就走是什么意思?”坐在他对面的紫星很不理解地问。
“很简单,从我家到城西走这条街是最近的,我来看看他们要弄到什么时候才能通行。”齐格的右手手指合着马蹄声在自己的膝盖上打着拍子。
紫星给了一个早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说:“你倒还真闲。”
“我当然很闲,如果不闲的话这几天哪能陪你到处走呢?”齐格回答他,“说起来,这几天的招待你还满意吧。”
“还可以吧。”紫星随口说,这几天他们已经把巴比伦附近好玩点的地方游遍了。
齐格斜靠在自己的座位上,撑着头,用一只眼睛看着女孩,暧mei地说:“每晚都告诉过你了,有需要的话就叫我,为什么你总是当耳边风呢?”
紫星鼓着嘴巴盯着他,说:“没什么需要。”
“哎~~~~~~”齐格叹气,“那算了,要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吗?”
“朋友?”紫星似乎很有疑问地说,“比如前两天在镜湖碰到的那几个一脸痴呆的家伙?”
齐格笑:“你是指罗德克他们?那是被你迷住了嘛。”然后他说,“我介绍几个女孩给你,无聊的时候你们可以在一起的。”
“不用了,我不一定和她们合得来,何况我也不需要。”紫星说,“另外,要是她们知道我抢了她们的梦中情人会要我的命的。”
紫星这么说,齐格看起很高兴:“很不巧,我打算介绍给你的几位小姐都不会是那样的人。”
“以后再说吧,”紫星的情绪突然间有点低落,“我知道,你一直想让我融入这样的生活里,可有些问题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解决的。”
齐格点了一下头,沉默着任由马车向前驶去。
“少爷,吃饭别睡着了。”伯林格公爵府中,水晶正扶着要朝早餐上栽下去的摩尔巴克说。
“恩。”摩尔巴克睁开眼睛,手里的刀叉指向桌面上的早餐,然后叉子点在桌面上,餐刀在桌面上切割着,把桌布划出一道口子。
水晶俯下身看,只见摩尔巴克的眼睛又闭上了。
水晶无奈地把摩尔巴克手里的动作移到餐盘上,再移到食物上。
摩尔巴克的瞌睡似乎在一瞬间醒了,飞快地朝旁边一闪。
“哗~~~~~”,随着一片脆响,他身后摆放在橱柜里的一套精致餐具变得粉碎。
水晶被吓了一跳,捂着嘴没让自己叫出来,然后她朝饭厅门口看去,只见两个人影出现在那里。
水晶平复着心情,走上去迎接着说:“齐格少爷。”
齐格对她点点头说:“对不起,吓到你了。”看水晶露出一个没关系的微笑,他指着紫星说:“这是德丝蕊小姐。”
“您好。”水晶行礼说,紫星对她笑笑。
然后齐格走到摩尔巴克身边:“醒了吧,我看着你那样子都着急,所以用了点小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