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惦记着昨晚的事情,张知秋也没有在馒头山空间多做耽搁,只是那么兴之所至地进来看了一眼便随即离开了。
不过,如今来的次数多了,他到是发现自己的轻度“恐高症”也似乎要有不药而愈的迹象了。
一路迤逦而行,院子里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大门也只是虚掩着,张知秋估计此刻应该是到了饭点的时候,老孙头全家都在吃饭,但是心下也不在意,径自地出门扬长而去。
走在街上,路上果然是行人寥寥,而且四下地民宅里也还不时有炊烟升起,也算是验证了张知秋的揣度,心里虽然确实是没有什么不满,但却终于第一次地有了要离开孙家的念头。
说起来,张知秋之所以会住到老孙头家里来,也还是老头子昔日千方百计地坑蒙拐骗才做到的,这也就是张知秋好奇忻州这座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小城在四百年前的状况才顺水推舟地答应的。
按照张知秋那段对于未来的记忆,在这段时间,他原本是应该生活在现代地北京和永乐年间地京师的;如今现代虽然还算是在北京厮混,但在明朝的变化却是有些太大了。
事实上,当初张知秋是面临有两个选择的:一个是按照自己的那些“记忆”前往这崇祯三年地京师去做探访;另外一个就是在这个时代自己穿越过来的忻州城寻找线索。
不过,有鉴于对那些“记忆”中一些不那么美好地事情地“回忆”,张知秋对于自己按照“记忆”去重来一遍的想法心怀畏惧,这也是老孙头能够最终顺利得手的重要原因所在。
想到了老孙头,张知秋一时间也是颇为有些汗颜的。
自打老头子的疯病发作以来,张知秋就一直都没有再见到他——因为有理由怀疑老孙头是在借故装病来算计自己,懒得去求证的张知秋也就有意地“给老头点儿面子”,从来都没有去主动地找过老孙头。
“有一周还是八、九天没见到他人了呢……”张知秋有些心虚地摸摸后脑,心里打定主意,一会儿一定要向张丹枫求证一下老孙头的病情。
说起来,这件事情似乎是有些做得晚了——有了这个认知,张知秋对于今早没有吃到早饭地、潜藏着的那一丝丝不满之意也悄无声息地烟消云散了,并且打定主意一会儿无论得到什么样的“病情”,都会买点酒肉去看望一下老头儿。
当然,这绝对不是因为愧疚——张知秋特意地、郑重其事地对自己强调了这一点。
对于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来说,凡事都要去占据道德地制高点已然似乎成为了一种本能,哪怕是因此而自欺欺人,那也是一定要去做这件事的。
而类似的这种“抢占”,也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于国家与国家、个人与个人之间,大家俱都郑重其事而且乐此不疲。
在许多时候,形式似乎比内容都更重要。
小城不大,张知秋的一番胡思乱想还没有一个最终的结果,眼前便已经出现了仁和堂那朴实厚重地门脸,当下也就收拾了心情再顺便拽了一个笑面在脸上。
“张大夫全家都回老家奔丧了?”一分钟之后,张知秋目瞪口呆地站在仁和堂地大堂之内,心急之余却是把头上的帽子也撸了下来。
满身地燥热啊……
“呵呵,静闲兄临行之前也特意地交代了张公子的事情,如今你既已是静闲兄的亲传弟子,在他回家奔丧期间,就由你来代行他在仁和堂的股东权责。”
出面接待张知秋的,竟然是一向都极少在仁和堂露面地药店大股东,也就是被俗称之为“东家”的药店所有人。
虽然不知道仁和堂的股权结构,但是结合现代的情形以及这段时间以来张知秋对于大明民情地理解,张丹枫应该是象现代科技公司那些技术专家一样获得公司一定地配股的,但比例绝对不会很多。
惟其如此,也才能对他身为股东、却还要每日坐堂的情形解释的通。
不过,这一切都不少重点,如今让张知秋感到有些吃惊与后悔的是,张丹枫竟然就是这么不声不响地一走了之的这个事实本身。
顾不得与这个传言中地仁和堂神秘大佬多做废话,张知秋二话不说地转身就走,待出了药店之后,更是直接地飞奔起来。
因为还在早饭地时间区间,大街上的行人还是不多,张知秋一路飞奔也还算顺畅,很快便来到了大门紧闭地张府。
张府占地虽然宽广,但却表现地极为内敛,这从它那极其普通地大门样式便可见一斑,通常来说,这种小规格样式的大门只会是那些占地只有几间房屋的小院民宅才会采用的,与张府的实际情形极端地不符。
不过,因为张府的大门有意地开在了胡同地深处,是以只要不是有意去注意的话,根本是不会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
“你是说,老张头也跟着主人回老家去奔丧了?”
张府大门半开处,张知秋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地一个陌生中年仆人,这位老兄根本就没有接待外客的意思,连自己也只是探了个上半身出来,对于在这个时间来打扰自己的恶客极其地不爽。
“老张头这次返乡之后就不会再来了,他年龄也大了,就在老家养老了!”
在得知张知秋是张丹枫的“亲传弟子”之后,中年仆人虽然仍然还只是半开着大门,但却终于走到门外,并且对于他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
“这次先生带走多少人?”虽然所有的问题都有着一个近乎于完美地回应,但张知秋却是总觉得事情不会是这么地简单。
“家里所有来自老家的人这次都带走了,因为大家都已经几年没有回去过了;我是今天才过来看门守院的。”
中年仆人回答地依然是中规中矩,而张知秋也下意识地默认他是来自于仁和堂的派遣。
“先生的籍贯是在哪里?”等所有可以问的问题都问过一次之后,张知秋才终于地问到了这个原本应该在最开始就问的问题。
事实上,因为根本就不相信张丹枫这次是会回老家奔什么丧,张知秋也就一直都懒得问这个问题。
在这个时候,张知秋心中却是已然认定,张丹枫大约是跑出去避祸了——如果昨晚大家所言都是真实的话,他更为合理的去向,是找自己在锦衣卫的上司寻求庇护。
对于这种在一个系统内不同机关间互相倾轧地事情,作为现代人的张知秋根本就见怪不怪。
“张大夫祖籍天津,具体哪里我也不知。”中年仆人对于张知秋,一直都是表现地这么不卑不亢、不冷不热,而张知秋倒也并不在意。
从中年仆人的这些话语以及他对张丹枫的称呼中,张知秋可以断定的是,这个中年人并不是张丹枫家的仆人,因此他也自然就无需来讨好自己这个新鲜出炉的张丹枫地“入室弟子”。
对于中年仆人所说地张丹枫祖籍天津一事,张知秋此刻却是并没有在意,直到后来他知道了锦衣暗卫地总部是设在天津之后,方才回想起今日地这个疏失来。
“想不到先生走的竟然是如此地匆忙!”在问完了所有自己所感兴趣地话题之后,张知秋也已经成功地于不动声色间把自己的笑脸转换做苦脸:“我原本还想再聆听一些先生地教诲的!”
中年仆人对此却是并不凑趣,不但是一言不发,而且还面无表情。
“是这样——先生在昨晚就已经嘱咐我日后要留宿张府、日夜苦读的,只是他却没有提及到今天便会返乡,也没有说到还会有你来照看宅院的。”
在对于中年仆人地不合作态度极度不爽之余,终于爆发地张知秋也就干脆地收起了自己的伪善面孔,直接地开始刺刀见红了。
根据从那些现代肥皂剧中所得来地经验,张知秋不但是直接地大言欺人,而且还径自以莫须有地大帽子来压人,这种手段,对于应付体制中人是最为灵验的了。
所谓“体制中人”,也就是指官场中人,这些人一般顾忌颇多,对于这种关乎上级地似是而非地消息,极少会去直接找当事人核实,通常都是采取一些迂回曲折地手段去验证虚伪,如此一来却是耗时费力。
不过,对于官场中人来说,“耐性”是其最基本的成功要素,这点时间,他们耗得起。
眼下的这个中年仆人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但他目前地处境和身份也与之多有相似之处,对于张知秋的这种谎言,先天便极其地没有抵抗力。
对于张知秋来说,他也并不害怕谎言被揭穿——事实上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要见到张丹枫本人。
中年仆人的脸色于瞬间便垮了下来,他的身体四肢、五官都在无意识地做着一些没有意义地动作,眼睛中却是透露出一种集疑虑、焦灼、困惑、愤懑等等无数感情集萃地大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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