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长老,请恕我冒昧,您能不能也帮我推算一下星图?”
“殿下,其实自从我的父亲死于一场政治暗杀后,我便不在为别人排算星图了。那一次为特蕾莎推算纯属偶然。不过殿下的星图其实我早就推算好了,只是我想告诉殿下的是,星图并非完全准确。人的命运只在自己的手中,如果全依赖星图那就不如没有星图了。”菲利普回答。
“您早就测算好了我的星图?”
“是的,就在上一次见面后。”
“那能让我看看吗?”
“不必了。殿下知道您能进入加冕大厅的原因吗?”
“加冕大厅?”威廉摇摇头。
“让亚当斯他们在加冕大厅向您宣誓效忠是我特地嘱咐的,而当初建造加冕大厅的原因就在于几百年来我的家族一直在找寻一个能够真正统一德意志的人。我的高祖父、我的曾祖父、我的祖父和我的父亲都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当我排算出您的星图之后,我知道我终于完成了家族的意志。”
“菲利普长老,您的话越发让我糊涂了?”威廉满脸的疑惑。
“那殿下知道我的家族的姓氏阿尔布雷赫特来自于何人吗?”菲利普道。
威廉又摇摇头。
“那就从头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菲利普稍微酝酿了一下感情,缓缓地说:“200多年以前,德意志的土地上爆发了一场持续数十年的战乱。战争的双方分别是代表天主教并效忠皇帝的帝国军队和代表新教的诸侯军队,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三十年战争。”
对于这段历史威廉是很熟悉的,不过特蕾莎却不那么清楚,因此菲利普介绍得很详细。
“战争中,双方各涌现出一位那个时代不世出的伟大将领,帝国军的统帅是波西米亚公爵华伦斯坦,新教联军的统帅是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华伦斯坦公爵是个很迷信的人,他年青的时候就曾找到当时很有名占星家的开普勒(就是发现行星三定律的那位),为他推算星图。开普勒先生所排算出的天宫图在未来的16年获得了公爵本人的验证。由此,公爵在成为天主教联军统帅后邀请开普勒先生到他的军队中去,此时他的军队还有一位占星家名叫泽尼。开普勒委婉谢绝了统帅的邀请,不过他还是派了一名自己的学生到公爵身边服务。这个来自施瓦本的年轻人名叫阿克希尔,他便是我家族的先人了。”
“吕岑会战殿下应该知道吧?”菲利普问。
威廉点点头。
“会战的前两年,阿克希尔跟随公爵前往他在波西米亚的领地,在那儿阿克希尔邂逅了公爵的女儿特克拉,两人很快坠入爱河。公爵很喜欢这个年青的小伙子,尽管知道他的门第并不高。公爵还答应女儿,在战争结束后就为他们操办婚事。”
“不过这一天再也不会到来了。吕岑会战中,公爵的军队被打败,不过他的军队在战斗中击毙了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之后的一次战斗中,一个被俘的苏格兰军官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向公爵讲出了古斯塔夫宝藏的秘密,以换取体面的安葬之所。1634年2月20日公爵前往他的军队在埃格尔的过冬营地,临行前,他预感到此去可能的风险。于是他把宝藏的秘密告诉了阿克希尔。”
菲利普的故事把威廉和特蕾莎带到了200多年前那个寒冷漆黑的夜晚。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即使在华伦斯坦元帅的帅帐里,守着壁炉都不觉得暖和。
公爵拍了拍阿克希尔的肩膀,深沉地说道:“孩子,我明天就要动身前往埃格尔了,如果我没能回来,你赶快去波西米亚找到特克拉,然后带着这个秘密远走高飞。这将是一笔令人难以估量的巨大财富,你和特克拉要用这笔财富支持能让德意志归于统一的英雄成就他的事业。如果你们无法做到,就把这个任务留给你们的后代,知道永远。记住这是我的嘱托。”
“元帅,泽尼已经出卖了您,此去一定会被那些人暗算的!”阿克希尔哀求着。
“我曾经富可敌国,现在却一无所有,其实这些并不重要。完成德意志的统一是我唯一的目标,如果我不去埃格尔,我们将失去最后的和新教诸侯和谈的机会。那么战争还将持续下去,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德意志在法国的干涉下继续归于分裂。再说我的病已经无药可救了,最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与其等死倒不如去搏那最后的一线生机。不要难过了,你一定要记住我刚才的话,用这笔钱去资助有希望统一德意志的人,这也是我唯一的遗愿。”
2月25日,华伦斯坦来到埃格尔的过冬营地,在欢庆的宴会上他被叛变的部将刺杀,他没有闪避,没有自卫,死得是如此从容而安详。
……
“菲利普先生,您能说说古斯塔夫的宝藏是怎么一回事吗?”特蕾莎听得入了迷,竟然下意识地问道。
“古斯塔夫的宝藏主要抢自帝国境内的天主教修道院和贵族城堡,很多都是价值连城的艺术珍品。吕岑会战前,这些宝藏主要藏在梅克伦堡附近的一个偏僻城堡内,看守这些宝藏的士兵并不知道城堡内藏有宝藏,因此国王死后他们便作鸟兽散了。此后,阿克希尔和特克拉用30年的时间慢慢将宝藏转移到更为安全的圣城科隆。现在,这些宝藏就在我们的脚下。”
“我们的脚下!”威廉和特蕾莎对望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之后的岁月里,家族的继承者们始终牢记公爵在最后时刻的嘱托,并保守着宝藏的秘密直到今天。殿下,现在我可以把这笔宝藏正式转交给您了。”菲利普长出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
“我,您能确定我就是完成德意志统一的人吗?”威廉道。
“我年青时候的占星术就一向很准,老了想来不会更差吧!而且亚当斯也看好你,所以我想我不会看错的。”菲利普天真地笑了笑。
从踏入旧货店开始,威廉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平白无故被人赠送了一大笔宝藏,难道穿越者就注定该有这样的奇遇吗?
菲利普带着威廉和特蕾莎向存放宝藏的地下室走去。
“进入地下室比较麻烦,你们不要着急。”菲利普提醒威廉说。
果不其然。第一个地下室设在一楼至二楼的楼梯间的地下,门口被伪装成一个碗柜,只要按一下碗柜右边墙上的一个按钮,碗柜就会自动旋转,露出通往地下的石梯,这种设计在当时比较普遍。地下室铺着油毡,里面有一个多宝格式的账台,整整齐齐地放着旧货店的生意账。另外还有一个笨重的、奇大无比的铁制保险柜。
但谁都想不到,保险柜里只存放了一些根本不值钱的收旧货收来的古玩。这个地下室的存在,是为了掩护第二个地下室。
第一个地下室里的铁制保险柜,就是第二个地下室的大门。保险柜底下有特制的、带机关的滑轨。当滑轨处于锁定状态时,任何人都无法挪动保险柜,使人很容易认为保险柜是用水泥浇铸在地上的。精巧的脚踏解锁机关,设在油毡地毯下的小暗盒里。要打开机关,必须掀起大半块地毯,拉开暗盒的顶盖,用脚踩一下机关,解开被锁住的滑轨,再去推动保险柜沿滑轨左转90度,方能露出第二个地下室的出口。
这里,才是古斯塔夫宝藏的真正藏身之地。
“殿下,这是十几副画是达芬奇、拉斐尔和提香等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画作;这顶王冠是卡尔四世加冕时所佩戴的,旁边的这些应该都是来自亚琛大教堂外流出来的圣物;这个圣餐杯是秃头查理用过的,应该是从布拉格修道院抢来的……”
这些珍贵的宝藏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世所罕见,看得威廉目不暇接。
这么多宝贝如果都卖了,那得值多少钱呀!威廉心中盘算着。
“殿下,在1872年艺术品投资热的时候,我曾经让亚当斯帮忙出手了一批不太重要的文物。这十几个箱子的古币也曾零散得出售过一些。所以,除了你看到的这些以外,还有不少于1000万马克的地产和股票,大多是和兄弟会成员有关的企业资产。”
“菲利普长老,这些宝藏您估过价吗?现在它们能值多少钱?”威廉问道。
“这其中不少都是绝世珍品,拍卖的价格不好估计,不过保守计算的话应该也在2亿马克以上。”
听到菲利普说出“2亿马克”,着实让威廉吃惊不小,特蕾莎则只是张大了嘴巴。
“菲利普长老,谢谢您的信任。既然您把这笔财富交给了我,那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和您的家族还有伟大的波西米亚公爵的希望。争取在有生之年完成对整个德意志的统一,让所有的日耳曼人共同生活在一面国旗之下。”威廉挺挺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殿下能这样说,我就彻底放心了。不过,这些财产不知您打算怎么处理?”
“对于艺术品我是一点都不懂,我想还是由您或者亚当斯先生代我出售吧,速度不需要很快,尽可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我明白了,殿下。”
天色已晚,威廉和特蕾莎辞别了菲利普,离开旧货店,回到巴罗佐伯爵家中。直到看见巴罗佐夫人,特蕾莎似乎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第二天中午,巴罗佐伯爵夫妇送特蕾莎登上开往柏林的火车。
威廉则在清晨赶回波恩,从那里上车。
当登上东西的火车的时候,威廉知道他大学四年的生活结束了,在科隆和波恩的岁月结束了。虽然不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这许多离奇的故事究竟是为什么,不过伴随着好运而来的还有神圣的责任和对历史的庄严承诺。
“咔……咔……”列车在通过莱茵河大桥时发出咔咔的响声。
望着窗外的天水相连的美丽风景,望着渐渐远去的波恩大学校舍。威廉知道他已经踏上了人生之路的一个新阶段。
别了,美丽的莱茵河,别了,我的青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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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收藏,求推荐票,另求有实力的兄弟打赏一二。写书真的很寂寞,也很艰辛。本书的成绩不太理想,希望兄弟们再给加加油,也让小弟俺写起来多一分激情,谢谢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