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手持长枪虚空站立,血瞳斜睨痞子龙,怒意收敛,哈哈笑道:项天自诩天纵奇才,所见少年英杰大多浪得虚名,不过一匹夫耳,若再给你三年,便可与我争一日之雄长,王玺,还是那句话,放了青儿,交出炼天炉,否则死!
这话说得很嚣张,却没有一个人敢质疑。
气氛突然变得死一样的寂静,可怕的杀气使人不寒而栗。
王玺的目光从沈青竹身上移开,如一道寒光直射无尽星河,他渴望月亮那种高度,那种孤寂,那种灼耀当世的力量!
沈青竹微微一怔,王玺像是突然变成一个主宰星河的巨人,略显稚嫩的脸颊写满坚毅,目光博大而深邃,她突然想在项天手下保住这颗微弱的火种。
谁叫你是项天的敌人呢?
她嫣然笑道:比起生命来,多厉害的法宝都显得微不足道,把炼天炉给他,本姑娘有法子让无痕大师收你为弟子,他可是拜月帝国王牌炼器师,在整个大陆也是排得上号的。
王玺自然听过帝国第一练器大师无痕的凶名,想到前世一排人龙等着见无痕大师一面的情景,王玺嘴角一阵抽搐,稍微平复下心情,平淡的吐出三个字。
你怕死?
接着又戏谑的道:懂得怕死也是种成长,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会拉你垫背的!
“在净花楼你也许会杀了我,但现在你不敢,因为你比我更怕死……况且,我相信你不想得罪两个超级大国,综合所上,我吃定了你。”沈青竹有了丝笑意,嘴角那颗颗朱砂般的小红痣便如腊梅苞突然绽放出惹人的花蕊。
王玺忍不住想摸!
王玺:士隔两个时辰,自当刮目相看,我收回净花楼的话!
闻言,沐青竹瞬间想到了“没胸没脑”四个字,想到净花楼的遭遇,她怒火再压抑不住,一巴掌对王玺左脸扇了过去,王玺躲得快,这一巴掌扇得更快,几乎在空中形成一串白花花的掌影。
百忙之中,王玺伸手格挡,白光一闪,剑光如练,冰寒的剑气已经刺破皮肤,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王玺大惊失色,由她把剑架在脖子上,冷汗狂冒,身如磐石,再不敢动一下。
沐青竹虽比项天差上一筹,但差距也有限得很,王玺感叹:女人啊,夸你,你要砍我,损你,你还得砍我,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痞子龙放弃和项天“深情对峙”,对沈青竹回眸一骂,“小娘皮,你卑鄙无耻,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和龙大爷单挑,龙大爷让你双手双脚!”
“哼,这叫兵不厌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似乎很满意这个杰作,笑着对王玺道:明知你会一门封住武者经脉的神通,对付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混蛋,我岂能不防着点?
事实如此,见到王玺和流氓兔在屋顶喝酒的时候,她已用家族神通将经脉错位隐藏起来,王玺凭借强悍的灵魂力或许能发现一些猫腻,但他在净花楼早将沈青竹经脉运行路线摸了个清楚,因此造成了这个致命的失误。
王玺认栽!
落在她手里总比项天强一万倍,他暗笑:即使抓住我,你也休想讨到好处!
项天光翼划破天空,忽地往沈青竹飞来,笑道:青儿,以前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把他交给我,你不是一直想成为龙战士么,这条龙虽痞了点,不过有很大的成长空间,我帮你收服它!
“猩族,真是泡妞不要命了,龙大爷让你三分颜色,你还将它涂在脸上了?我让你好好清醒,嗷呜......接龙大爷暗器。”痞子龙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项天如泼妇骂街,突然嘴里忽然喷出一坨亮晶晶的东西,那东西奇快无比,似乎是个极厉害的暗器。
项天见暗器飞来,手上血色真气鼓动,将其不动声色的接着,定睛一看,只见是一坨又黏又烫的龙痰。他硬生生将“还给你”三个字掐死在喉咙,怒吼:痞子龙,我宰了你!
沈青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随即又冷冰冰的道:人是我的,想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带走?
王玺道:我已经被这破炉恶心死了,我是你的,现在炼天炉也是你的了,反正你是他的未婚妻,早晚是一家人嘛,嘿嘿……你们看着,我将炼天炉教给项夫人,你们该抢的抢,该拼命的拼命,从此与我无关了啦......
“闭嘴!”
随着沈青竹冷冰冰的声音,王玺尴尬的发现嘴已经被冰封住,口腔里全是冰渣子。“小青”沈青竹轻唤一声,她背后突然突然出现条碧青大蛇。
用蛇来形容这巨大的生物并不准确,应该称之为蛟龙,因为这家伙不仅有粗壮而尖锐的爪子,还有一双遮天蔽云的翅膀,王玺虽看不起这种蛇和巨龙的杂交产物,但不得不承认,它确实是很有力量,很有威慑力。
自大家伙一出来,方圆三里之内已经没人敢靠近,简直比项天还要令人畏惧。
王玺将最后一颗冰渣子吐出来,活动一下僵硬的舌头,心有余悸的道:这家伙眼皮上还有伤,明显就是屋顶上那条碧青大蛇,蛇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威武,这么雄壮了?
沈青竹白了他一眼,很有耐心的解释,“这是它战斗形态,准四阶妖兽,你最好不要乱动,她记仇得很,可不像我这把剑,保准在你脖子上咬个窟窿。”她轻轻在蛟龙脖子上拍了一下,那蛟龙沾满唾液的舌头在王玺脸上舔着,蹭着,然后卷着王玺,将其扔到背上,蛟龙咆哮一声,如一道绿光飞上天穹。
王玺擦掉脖子上的唾液,暗想,早晚叫流氓兔把你炖了,蛇肉味鲜肉滑,美味啊!
“哪里走?”项天人影一闪,一只血色光手已经抓向王玺脖子,但他迎上的却是一个来势汹汹的拳头,仿佛是从修罗炼狱里打出来的拳头,带着血雨腥风,每个人的心头都压抑着作呕的血腥味。
砰!
项天“噔噔”倒退三步,他狞笑道:魔神劫,王人玉你终于敢出来了,哈哈.....
“哼,王家的人你杀不起,王家的东西,谁也休想将它拿走,项天,我看你如何杀了王玺,如何抢炼天炉?”王人玉脚往地上一蹬,只听轰的一声,像是发场大地震似的,尘土蔽天,鸦雀惊逃,脚下沟壑纵横,似有泉水咕咕冒出,破坏力之强,简自蛮荒凶兽有得一比。
项天脸色微微一变,毫无疑问,王人玉是个劲敌,他心中涌出滔天战意,天才难得,配的上做对手的天才更难得!
“王惜花你既然来了,就两人一起上吧!”
闻言,人群一整耸动,然后自动让开条道来,王惜花是那种浑身透着优雅的人,衣着纤尘不然,走路不徐不疾,嘴角随时带有三分笑意,教人如沐春风,整个人清清朗朗,飘然若仙。
他身上有很浓的书卷气息,儒雅中带着几丝凌厉,用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形容倒也恰如其分。
他身上仿佛带有一种吸引人的光环,沈青竹看着他走来,冷冰冰的脸上竟绽开出甜美的笑容,宛若夜空下悄然开放的睡莲,清丽无瑕。
除了她,更无可看的风景!
王惜花笑道:去年四院会武,我略输文丞兄一筹,与项兄你相比自然是大大不如了。说到这儿,他向外面扫了一眼,朗声道:各位远道而来,王家作为东道主,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万分见谅,在下略备薄酒为诸位一洗风尘,千杯同此醉,一笑泯恩仇。
上酒!
他最后两个字运劲吐出,声不响,蕴含的暗劲却震得树上枯叶哗哗坠落,雅雀惊鸣,对真气的运用当真非常人能比。
声音未落,但觉大地震颤,马蹄声骤响,一队金甲战士席卷而来,个个手握银枪,鞍挂硬弓,背着个大酒坛,为首老将手往前一压,碗碟秘密麻麻的飞了出来,众人叫好,纷纷接住,一群大汉将酒坛破泥开封,空气中顿时萦绕着醉人的酒香。
一声暴戾禽鸣,大鸟如黑云腾空而来。
“有酒没肉岂是待客之道?”王人玉手轻轻一压,五百兵甲拉弓引箭,箭矢如蝗虫般飞向天空,乌鸦鸟雀以及空中盘旋的凶兽一头栽倒下来。
“儿郎们,亮刀!”苏木大喝一声,众军士铿锵拔刀,如练的刀光刺破寒空。他将一刀将一丈多宽的大鸟斩成碎肉,喝道:今夜谁敢闹事,与此鸟同!
项天脸色微微一变,来大荒域之前,楚皇曾很郑重的告诉他,“战魔王家满门英杰,个个不可小视。”
这话他一直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所言非虚,这三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家族,若目标一致,兄弟齐心,只怕没有一个势力能挡住王家崛起,项天脸虽在笑,目光却比地狱里的幽灵更冷三分。
王玺大吃一惊,他明显感到项天透过来的杀气,一瞬间便隐藏平静的面容之下,这让他有些不安,他心知项天高心高气傲,虽觊觎炼天炉,对他却不屑杀之。
他故意隐藏杀机,以后得小心了。
“哼,一个狐狸,一个狼,都不是好东西!”沈青竹见王玺嘴角一抹邪笑,冷冰冰的说了这么句话。
王玺道:你和项天有仇?嘿嘿......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还不把剑拿开,你太让人心寒了?对了,你不要激动,也千万不要冲动……谋杀亲夫是犯法的。
他之前一直想不通前世究竟是谁杀了项天,但此时看来,项天的死和沈青竹不无关系,这丫头对项天的恨意不浅啊!才想到这儿,他马上发觉不对劲,沈青竹俏脸一阵红,又一阵白,握剑的手都在发抖,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怒火已到了爆发的零界点。
他忙解释,“你别想那啥,我对你没那啥企图......”
“下流胚子,竟敢调戏本公主,你不是渴望自由吗?”她目光一寒,三尺轻锋飞快点动,漫天寒气袭来,如雾冰绡将王玺裹成冰雕,轻轻一推,王玺从百米高空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