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咦?有意思了!”
苏青望着一众盯向他的火热目光,抿了抿嘴,轩眉思忖片刻,淡淡道:“想不到今日一行,竟是冒出来一条大鱼,你如此苦心孤诣,编造出这般笑话,无外乎是想挑起我与这些人的纷争罢了!”
“是与不是,你这张脸又作何解释?”
那声音又起。
“哈哈!”
苏青蓦的笑了起来。
“那我就顺了你的意,你且瞧瞧这些土鸡瓦狗,能奈我何?”
他手里,已接过了一张琴。
木色的琴身上,一圈圈年轮如千匝百褶,宛如黄土上的沟沟壑壑,古朴无华的琴身上,八根弦丝剔透晶莹,犹如冰丝水线,在太阳底下隐隐生辉。
“其实你们也没说错,他从现在开始,就是青龙会的人,如何?”
苏青十指压弦,看向孔雀。
孔雀淡然道:“你知道的,普通的权势可满足不了我,我要的是震惊天下的权,席卷江湖的势!”
苏青微笑颔首。“我知道,我青龙会七大龙首未满,但你想要坐上去,总得拿些底气出来,就像入山门,总要有个投名状!”
孔雀爽快道:“这个容易,你挑一个吧!”
遂见苏青不紧不慢,朝着藏龙老人伸手指了指。
“他太吵了!”
二人这番言谈对话,可把所有人听的呆了,见过狂妄的,何尝见过这般狂妄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名道姓的要杀人,岂非太儿戏,也太可笑了。
“小子找死!”
“既然你们畏首畏尾,那我可就不等了!”
藏龙老人的老脸早已是阴沉的吓人,见孔雀真就看向他,厉啸一声,身子呼的飘起,如鹰击长空,已探手扑杀而去;这一手可非同凡响,竟连变十数招精妙绝伦的擒拿,非但有鹰爪功的影子,还有沾衣十八跌,虎爪功,飞鹤手等名动江湖的绝技,一时间爪影布空,劲风嗤嗤飘闪,看的众人惊呼不已。
孔雀却似被吓住了一般,望着风一样袭来的藏龙老人,他神情未动,只是轻轻抬起来右手。
“咻!”
猝然。
一道不可思议的金光,自他袖中飞出,快如电闪,肉眼难及,藏龙老人飞出三丈高的身子,在空中掠过一条弧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被未消的余力带飞出去,斜斜坠地,一动不动。
这便死了?
众人皆是愕然,然后骇然。
却听不知谁尖声嘶叫道:“啊?这是孔雀翎?错不了,这是孔雀翎啊!”
“孔雀翎?那得之可无敌天下的暗器?”
加之长生不老的秘密,也不知道多少人瞬间眼红,像是一个导火索般,拉开此战帷幕。
“杀!”
“动手!”
……
霎时间,人影纷动飞快朝孔雀奔掠而去,其余人更是接连有了动作,拔刀抽剑之声即出,刀光剑影乍现,几派高手,更有人朝苏青扑杀而来。
冶儿小脸被吓得花容失色,孔雀的脸色也白了,他虽身负这等惊世骇俗之利器,自身武艺却是平平,但他却很平静,他的平静,源于那个坐着的人也很平静,因为就在他杀了藏龙老人的同时,他已是青龙会的人。
“铮铮铮铮——”
就在这时,就在这一刻。
龙门山上,一阵弦音暴起,如长戈曳地般的急促,铿锵有力,金铁交鸣,伴随着起伏多变的韵律,令人闻之晃似置身金戈铁马的战场之中,满山佛钟皆连轰鸣,竟被一股莫名气机带起,与之相合,令人心悸,群山悚然。
风云变化,浪卷涛激。
龙门山上,陡见尘嚣四起,飞沙走石。
琴音起的突兀。
可那弦丝一颤一震,八道弧月般的可怕劲气竟离弦而出,不偏不倚,直击那奔向孔雀的几人。
八条身影,尚在空中,已被劲力打个正着,血肉之躯在空中炸开,化作漫天血雾。
那些朝苏青攻来的人,招数还没落下,兵器还在手中,身子同样在一双双肝胆俱裂,骇然失色的眼目中,纷纷炸作无数残肢断臂。
血水泼洒,布帛撕裂。
惊爆四起,满山佛钟“岑岑”碰撞激荡,震耳欲聋。
刹那过后。
龙门山上,恢复了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那些未死的人,一个个瞪大双眼,浑身如坠冰窟,望着满地血泊残肢,张口结舌,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有的裆下更是尿出一滩水迹,脸上没了人色,浑身抖如筛糠,更有不少的人,瘫软在地,战战兢兢,神情惊恐万状。
孔雀亦是瞧的心颤,他拉着冶儿,一步步的自各门各派中走了出来,又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走到了苏青身边。
苏青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青龙会六龙首!”
孔雀点头。“好,那她呢?!”
他问的是身旁的冶儿。
苏青稍一颔首,不经心的应道:“与你一般,也是六龙首!”
孔雀又点头。
“好!”
“苏青,你还我爹命来!”
一个歇斯底里,癫狂尖利的声音陡起,游龙生提剑来刺,剑光森然,不得不说,他这几近两年的时间,剑法已精进太多。
苏青淡淡瞄了他一眼,右手一拂,那青色布袖瞬间鼓荡起来,内力鼓充其间,宛如风云涌动,似金铁所铸。
游龙生长剑方止,手中夺情剑被那布袖一扫,已自剑尖开始,寸寸碎裂,整个人更似被大风掀起,翻滚在地,咳血不停。
拂袖的同时,苏青单手揽琴,身形倏地自椅上拔起,化作一道飞影,飘掠至一尊大佛佛顶之上,挥袖拂尘,转身徐徐坐下,指下琴音缓缓再起,玉指掀挑,点点滴滴似涓涓流水,悦耳动听,并无异样。
隐晦的瞥了眼伊水对岸的山峰,苏青嘴里轻吐道:
“不想死的,弃去兵刃!”
“其他的,给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