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张辽将月牙戟放下,并夹紧马腹、扯了一下缰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与此同时。
笼罩在校场上的烟尘开始散去,众将心中一凛,赶紧抬眸望去。
只见陆离愣在原地,表情极其复杂,而他胯下那匹异常神异的黑鬃马则不断扒拉着土块,垂头打着响鼻。
差距太大了。
一如先前与张召较量那般,只是对象与局势发生了调换而已。
就这样,校场内外安静了下来。
士卒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猜出结局如何,而那些始终观察战场的武将仅仅确认一点:
主将张辽未曾使用战魂,轻取对方首级
陆离太弱?
一刀败张召。
战魂异象举世罕见,一看便知那绝非凡俗,他们这些沙场宿将都不敢轻易与之交锋。
这个时候,陆离抬头看着那道在寒风中摇曳的紫色战袍,长叹一口气,拱手道:“兄长武艺精湛,小弟自愧不如。”
不待他说完,张辽便出声打断道:
“先前说与张召的话,莫非还要再讲一遍?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天之正也。”
张辽本就心存指点之意,而今发现了问题所在,自然不会说什么重话,温声说道:
“辽生于并州雁门郡马邑,而那里是四战之地,为了自保,人人习戎马、畜牧於野。”
“待见过丁公、讨个出身,你便随我去云中郡,等见得血多了,这战技自然就磨砺出来了。”
下一刻,不等陆离回应,张辽突然拨转马头,回身看向身后的众多士卒,扬起手中的月牙戟,长吼出声:
“二十年前,塞外胡人便在檀石槐的统治下变得强盛,他们常常南下杀掠洗劫,而某生于雁门,自幼就经历了边塞战乱。”
“玩伴、忠仆,乃至族人纷纷死于异族刀下,若是不日夜磨炼战技,哪里能活到现在?早被匈奴贼子砍下头颅,拿去做酒器了。”
“弟兄们,如今匈奴再度叩边,刺史不顾千金之躯,亲率卫队北上,却被贼子困于云中郡,吾等应卯足了劲赶路,天明前抵达九原县与丁公汇合,北上杀敌!”
气势陡然转变。
从锋芒内敛到气吞山河。
此刻,看着不远处透着浓浓英气的张辽,陆离心情激荡,恨不得飞至边境,与匈奴、杂胡杀上几场,以此来弥补经验上的不足。
“从现在起,各部埋锅开灶,杀猪吃肉,半个时辰后拔营渡河!”
“诺!”
“诺!”
山呼声响起。
见士气高涨,张辽点了点头,放下举过头顶的长戟,又恢复了那副儒雅温吞的模样,转身道:
“孟明,从扎营到现在,你已连战两场,现在随我去大营吃些酒肉吧。”
“有些话正要说与你听。”
闻言,陆离立刻收拾心态,将手中的兵器一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