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中。
“为什么怀疑我,警方说开膛手杰克是个难民,也有三个目击证人验证了这个说法。”
突然,席格指了指墙角,用来包裹颜料盒的报纸,日期赫然写着:
1888年8月8日!
“每天,报童都会把最新的《泰晤士报》塞进窗台,哪怕我不在伦敦也是如此。”
席格直起身,忧郁的眼眸瞧了一眼陆离腰际,那里挂着枪。
“玛莎,就是那个第一个受害者,她的钱袋里有九镑,全是金币。”
“原来如此,钱是真凶留下来的,如果凶手是东欧难民,那他可不会无视这笔钱,蝗虫本性贪婪。”
“画家先生。”
偏头看了一眼挂钟,陆离径直说道:“该轮到我问您了,《无名小镇谋杀案》是您的画作吗。”
“是,它们最近挂在画廊里展示,你们去看过?”
“何止,拉斯克先生出钱买下了它们,目前就放在公文包里。”
话落,陆离发现席格依旧面无表情,像个死人一样。
“能说说您的母亲吗?我知道,她是一位英国人,这使你对这个国家怀有某种情感,每年不管多忙,都会抽空来伦敦住上一段时间。”
“要知道,艺术在巴黎,不在雾都,这地方除了酸雨、浓雾,连太阳都很难见到。”
这个时候,席格转过脸去,嗡着鼻子说道:“我不想谈及隐私,你们可以离开吗?”
“当然。”
“不过,您想好怎么应对拉斯克先生了吗?我愿意暂时离开,给您留下思考的时间,但他不会那么容易就走,苏格兰场无能,不意味着军方……”
虽然陆离没把话说完,但席格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发出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陪我去楼上吧,那里有我最真实的画作,以及你想知道的事情。”
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从门口传来,紧接着,是林奈与拉斯克先生的声音。
拔枪、压倒击锤,虚叩扳机。
“那应该是特约模特,上个星期三就定好在今晚九点在公寓内见面。”
面对突然警惕起来的陆离,席格解释道:“女人的青春太短暂了,三十岁之后就开始长皱纹,如果不用画笔记录下最美的阶段,等她们老了,该拿什么东西去缅怀呢?”
“嗯。”
陆离不可置否,一边持枪盯着席格,一边等待拉斯克先生进来。
很快,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走入客厅,坦白来说,她不像模特,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其发丝干枯、脸颊内陷,看上去,似乎是个刚落户的难民。
“陆离先生,这个女人宣称自己是个流莺,受席格之邀,来担任模特,报酬为五镑,两个星期前已经来过一次了。”
乔治·拉斯克凑过来耳语了几句。
与此同时,面对女人怀疑的眼光,席格耸了耸肩,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她笑了笑:“你先去楼上画室待着,我有事跟两位先生聊。”
“女士,很抱歉让您受到惊吓了,先上去吧,其实,我们几个是朋友,只是有些生意上的事要谈谈。”
陆离挤出一抹微笑。
“席格先生是个好人……”
女人的声音细如蚊呐。
最终,她在三人的目送下,走上楼梯。
咔哒!
房门合拢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时间回到二十年前。
一个小男孩被绑在铁床上服从医生的一切命令,承受着针刺、刮除、撕扯带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