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个还算正常的人,突然变得神经质,担心被人吃掉?
难道是他看到了什么?估计是受到了某种强烈刺激。
不过,一个疯掉的男人,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吗?
陆离觉得案件越来越棘手了,就像一辆失控的马车,掌车手不知它会在何时,朝哪个方向翻倒。
他怀疑,自己先前根据凶手剖开受害者的腹腔,来判断他是个丧子的中年人,亦或者,自幼被生母抛弃,或许过于狭隘了。
不妨,先给一个空泛的定义:
凶手缺失某种情感。
念及此处,他转而看向乔治,沉声问道:“拉斯克先生,那位皇长孙殿下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她配得上一切赞美。”
“当阿尔伯特的父亲流连于各个有夫之妇的床上时,她却恪守忠诚,关心每一个皇室成员。”
说到这里,乔治·拉斯克似乎深有体会,发出一声冷哼,愤愤不平道:“不知从何时起,上流社会里,女士们除了丈夫外,有几位情人骑士,竟也成了一种优雅时髦。”
一个传统、正派的男人,来历很神秘,了解不少上流圈子的秘事。
以上,就是陆离对拉斯克先生的评价,因此,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极高,所以,先不急着去拜访那位皇长孙。
“华特·席格,住在哪里?”
稍作沉默,陆离偏头看向林奈,心中已有决断。
可惜,乔治有些话痨,总喜欢出言打断别人,他用力攥紧拳头:“您准备先去拜访这个丑恶的画家吗?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觉得这家伙有问题!”
“林奈,把配枪擦干净,装上子弹,此人准是个亡命徒,到时候你看守好大门,虽然我有把握控制住他,但还是要提前防范一下。”
陆离扶额,心中有些无奈。
“拉斯克先生,在查明真相之前,不要对嫌疑人抱有任何偏见,况且,几幅猎奇的画也说明不了什么,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跟他聊聊而已。”
即便陆离心中认定席格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会这么粗暴,好吧,应该说直率。
闻言,乔治看了眼手中的怀表,不满道:“现在七点四十分了,希望他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否则,我更加有理由怀疑他就是开膛手杰克。”
晚八点。
卡尔维街16号公寓。
一辆马车停了下来,车夫默默掏出自己最心爱的温彻斯特,叼着烟草小心戒备着。
而身材高壮的林奈敲响了房门。
“画家席格住在这里吗?”
一道语调粗鲁但十分清晰的声音在公寓外响起,住在隔壁的老太太听到动静,偷偷掀开窗帘。
恰好,与正在打量四周环境的陆离对视了。
“想必,她就是提供消息的那位,晚些时候可以过去聊几句,但愿老人家别睡得太早,不然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一想到,自己即将与血腥屠夫会面,陆离有种莫名的兴奋,反常地有些话痨,特别想飚烂话。
“身为良好公民,每个人都有义务配合调查,她一定会理解的。”
拉斯克先生同样有些激动,仿佛大仇即将得报,手指按照某种韵律,轻轻叩击枪柄。
“谁?”
有人下楼了。
屋内传来阵阵脚步声,只是有些拖拉,似乎走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