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要谈的,便是如何对付季龄和朝廷一事。
有谋士奋起道:“就是囚禁了他又如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朝廷所作所为实在叫人寒心,索性自己做自己的主。”
此人曾在慕容玉手下做事,至今对慕容玉之死不能释怀,若非朝廷逼迫,公子何至于英年早逝。
宣胤肃目看了那谋士一眼,冷声道:“我要的是一个万全之策,而非无谋之勇。乌金国的太子阿苏勒主和,但三皇子阿克青却主战,在过去的三年里他们内斗不断,
如今我看阿克青隐隐有将阿苏勒取而代之的趋势,这时候和朝廷撕破面皮,我们只会腹背受敌。我不想再将刚刚收复的失地拱手相让,那是我们南地儿郎们用血和命换回来的城池。”
那谋士自知鲁莽,忙低头认错,面色发红的沉默着,再不发一言。
书房内的气氛一时僵硬了下来,宣胤也知道今次是谈不出什么成果来了,便凝眉道:
“且都回去再想想,今日就先散了。”
众人听令,皆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唯有盛廷留了下来,自怀中掏出一张折子,递了过去。
宣胤细细看了,脸色稍霁,愁眉终于舒展了些:“很好。”
合上折子又道:“你是找到景喜了么?”
盛廷微微一顿,又想起刚才宣凝郡主来过,心中便明白了,道:“不曾。”
宣胤哦了一声,淡淡说:“方才宣凝问起,说是在街上见到你与一个长相酷似景喜之人交谈,以为你已经将她寻回。”
“不曾,”盛廷微微挑眉,“郡主来找世子,就是为了此事?”
“当然不是,”宣胤蹙眉,“还不是为了她夫君谢晋而来,这个丫头,越发跋扈不懂事了。谢晋如今在你手下做事,你待他宽松些,也叫他多抽时间回家看看。”
宣凝郡主的家事,盛廷不想蹚浑水,也没给宣凝留面子:“谢晋若想回家,谁也拦不住,除非他自己不想回。”
“…………”宣胤一时无言,“罢了,我去看看冠儿,一同去吧,他念叨着你的重剑呢。”
两人便一前一后去了前院。
小公子宣冠正与遥山和四喜的孩子小忆水在一处玩耍。
这三年,宣胤与白露只育有一子,白露唯恐孩子寂寞,没有玩伴,便常邀四喜带着孩子前来作伴。
两个孩子在一处玩耍,身后跟着不少丫鬟小厮,白露和四喜则带着几个丫鬟在石桌前摘花,日后晒干了好做成花茶。
宣胤站在廊上,没有上前,只负手而立的遥遥看着。
盛廷便也跟着停了下来,身姿笔挺的站着,目光如深井幽潭,平静无波,却也不知落在了何处。
宣胤朝女眷那边看了一眼,又回身看了眼盛廷:
“一看如花美眷,再看似水流连,你身边终究还是缺个知冷暖的人,罗将军家的女儿今年十七……”
若是平日,无论宣胤说些什么,在他话音未落之前,盛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言打断的。
但今日,宣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盛廷恭敬的截下了:
“世子,属下已近而立之年,大了那罗家姑娘整整一十二岁,她见到我尚且还要称呼一声叔叔,着实不妥。”
宣胤微一挑眉,自己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