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尚未落下,另一幕又起。
百头怪婴的出现,强行撕开本来僵持的局势,陷入另一种二鬼对峙的局面。
陈汉升那边压力顿消,正带着欣喜之色朝季礼这边奔来,一股力量的凭空出现又令其身躯呆立在原位。
与此同时双目失明的季礼也在这一刻手上动作一停,笼罩在所有人心头的歌谣声渐渐回荡开来。
这股力量显然是强大到无与伦比,在它响起的瞬间,不仅是季礼、陈汉升,就连镇楼鬼与百头怪婴都呈现着暂停的姿态。
铜琵琶,浣彩纱,高灯脚,矮地瓜,金锁银环都扯断,血流头破还咿呀;
铜琵琶,浣彩纱,高灯脚,矮地瓜,今生本来无姻缘,削肉剔骨娶回家。
那古怪的歌谣又一次出现了。
上一次,哼唱歌谣者,是阿蓉。
而这一次的声音,显然来自于一位老妇,她的嗓音比之阿蓉要沙哑和低沉许多。
并且对于音调的处理上更加娴熟,甚至有一种更加悦耳的感觉。
但与上次最大的不同点,是这次的两句歌谣是笼罩在整个房间,宛如加了扩音器一样,四处碰壁后荡漾开来。
可惜由于季礼双目失明,他不知道这一次时空是否又倒回到了上个世纪。
不过通过声音来处的差异,他认为或许这两句的颂唱者,并没有现身。
季礼侧耳倾听着每一个字带来的魔力、透露的信息,他在急促与安息之间感悟到了一丝明悟。
他早猜过,阿蓉的故事,是一个引子。
现在,这个故事有了下一段。
而这些歌谣的颂唱者,层次显然是要远远高于镇楼鬼。
最起码,在它歌唱时,就连这只剪纸鬼都不敢有所动作。
眼前发生了什么?
那两句歌谣早已唱罢,只是四周还沉浸在那种另类的诡异之中,谁都没有动作。
季礼看不见,只能向女声询问。
女声的答案也十分简单,快速给出了答复:
四周还是一样,百头怪婴与镇楼鬼像是被定格住,也没有其他身影出现。
颂唱者并未现身,只留下了声音。
季礼侧耳点了点头,那么事情就对上了。
先前阿蓉出现时的时空变换其实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这歌谣。
若是把现今听到的连在一起,当前是四句:
黑芝麻,罂粟花,没饭吃,吃泥沙,亲生儿女都要卖,肠穿肚烂恨妈妈;
黑芝麻,罂粟花,没饭吃,吃泥沙,前生做了缺德事,轮回转世被鬼抓。
铜琵琶,浣彩纱,高灯脚,矮地瓜,金锁银环都扯断,血流头破还咿呀;
铜琵琶,浣彩纱,高灯脚,矮地瓜,今生本来无姻缘,削肉剔骨娶回家。
这歌谣十分简朴,像是上了年纪之人颂唱的民间小调一样,只是内容极具深意。
越是简单、越是深奥,季礼低眉思忖良久却完全猜不透。
而现实也并没有给他更多时间去寻找答案,在他思维刚刚展开时,一系列的异响就将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