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侍女们捧着盥洗用具和崭新的衣物进来,侍候她梳洗了更衣,又摆了一桌子早餐。
白府虽然富贵,饮食上却仍是大豫原有的风格,但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洛千淮喝了一碗鹿肉鲜笋羹,又吃了两张巴掌大的髓饼。这是一种用骨髓油,和了蜂蜜面粉制成的薄饼,放在专门的吊炉中烤制而成,外酥里嫩,香甜甘美。
在她用餐期间,几位侍女都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面上表情都极为谦卑恭敬,没有露出半分异色。
所以昨夜那对男女,大概率是没把见着她的事外传出来,否则白家大概也不能对她仍然如此礼遇。
洛千淮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吃过了主人家的饭,自然是要做事的。
她去鸣鹤轩邀了梅舟,他也已经用完了朝食,二人一起去往白小郎君的居所。
白琅这会儿已经醒了,精神状态比昨晚还要强上不少,正就着白振业的手,饮着梅花汤。
洛千淮便问起了昨夜睡眠情况。
“感谢两位神医。”白小郎君轻声细语:“昨夜一觉到亮,这是好久没有的事了。”
梅舟为他重新把了脉,露出了一丝笑意:“昨日脉象涩而弱,今日涩意去了小半,便如枯木逢春,已现生机。”
白振业自从他们二人进来,目光就一直落在洛千淮面上,其中带着淡淡的审视之色。
听了梅舟的话,他面上露出了些许喜色,只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洛千淮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对她来说,只要肯配合医生不添乱找事的,就是好家属,并不需要彰显存在感。
她等着白小郎君用完梅花汤,便为他再次针灸了一回。
针灸的效果一如既往地好,白小郎君气息通畅,腹中鼓胀之处肉眼可见地有所消解。
白振业的神色就有些挣扎。
“洛大娘子,不知犬子这针灸,还要再施上几日才可全好?”他问道。
“根据实际情况来定,应该是七到十五日之间吧。”
白振业再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这一次,洛千淮也察觉到有此不对劲儿了。只是不待她细细思索,珠帘便被人挑开,三个人相携着走了进来。
“兄长,琅哥儿怎么样了?”肥硕的男子喘息着说道。
“妾见过家主。”同行的女子也说道,声音有些沙哑,并不似昨夜那般矫柔造作,但仍然可以辨识得清清楚楚。
洛千淮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强忍住了没有回头。
白振业没理会郑氏。只望着自家二弟与侄子,面色稍霁:“琼儿不是该在学堂读书吗,怎么今日过来了?”
郑氏陪笑道:“他惦记着兄长的病,总是闹着要过来看看。妾听说府内来了位神医,琅哥儿的病有了转机,便求着夫君带我们过来探望。”
白振业点了点头,为自家二弟介绍道:“琅哥儿的病,全靠梅神医与洛神医妙手回春,方才有了些许起色。”
白振堂早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梅舟,闻言连忙笑着作揖:“谢过梅神医。”
梅舟淡笑着答了礼,白振堂又望向洛千淮,拱手道:“洛神医.....”
被一屋子人盯着,洛千淮知道无法逃避,只好回转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