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九暮右手胳膊处,却是一片鲜血,前后四个不深不浅的血窟窿,着实吓人。
瞧见这个,陈九暮都没吭声呢,倒是又把小狐女吓住了。
她赶忙从腰间包裹里,摸出了止血的鱼骨粉,以及白布,帮着陈九暮包扎。
但又心中不忿,想着外间受苦的啼婴兽,手上不由得又重了几分。
陈九暮受了这痛,不由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喊痛。
小狐女流着眼泪,说:“你知道痛?嘤嘤怪说不定……”
瞧见她悲伤的样子,陈九暮无奈,用左手指着外面的方向,说道:“你听听,还有动静没?”
小狐女侧耳一听,果然停歇了。
她有些发愣,问:“怎么回事?”
陈九暮解释:“虽然不知道那厮,是怎么附身于人,又有什么条件的——但当时场间,除了我们几个,再也没有旁人……”
“那俘虏已死,啼婴兽进不了洞内……”
“我们一走,它找不到附身之人,必然不会贸然舍弃啼婴兽之身……”
“如此,反倒是能让啼婴兽留条性命。”
……
听到陈九暮的话语,小狐女一愣。
随后她终于想明白了过来,擦着眼泪,忍不住嘟嘴说道:“你干嘛不早说?”
又将绷带松了松,很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太笨了……”
陈九暮叹了一口气,说:“也不怪你,当时局势,实在太乱了!”
的确如此。
刚才一片混乱,别说一般人,就算是小狐女这等曾经独当一面的妖族新贵,也很难有个准确的判断。
即便是陈九暮,也不过是在赌一个未知的可能。
实在怪不得什么。
不只是小狐女,那咬人的小白虎,也知道自己错了。
它在陈九暮脚下转着圈,伸出舌头,表示亲昵。
陈九暮右臂之上,一阵暗疼,气得他忍不住伸腿,将这烦人的小畜生给踢开。
没想到那家伙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又爬起来了。
如同哈巴狗一样,伸出舌头……
陈九暮忍俊不禁,不再生气。
小狐女想明前因后果,小心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九暮打量了一眼洞中左右,说:“既来之,则安之——事已至此,让我们瞧一瞧,这洞中,到底有何神奇吧……”
……
主意打定,陈九暮准备进洞一试。
不过此事,也极为不易。
毕竟外有强敌,超凡强者善多,降神以待。
内有未知的东吁探险队,不知何处。
此间格外危险,但却也引发了陈九暮的好胜之心。
他也知道,邢菲菲临走之时的警告,并非仅仅是担心他闯入其间,独占了所有好处。
还有一部分,是真的担心他和小狐女的安危。
但……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心似平原走马,易放难收。
在这等乱世,若凡事都只想着贪图安逸,不敢以身犯险……
遇事只想着自身安危,裹足不前。
那么等危难来临,又该何如保护自己……
以及挚爱的好友、家人呢?
陈九暮闭上眼睛,不由得想起了撤离澧州城的那一夜。
无数的屈辱,浮现心头……
“走!”
他轻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