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南宫钥跟着孟赢正式启程,忐忑不安地踏上了不得不去的一条路。山中正是春光大好,山花漫烂。
坐在几月前还膘肥体壮而如今却被孟达养得骨瘦如柴的三匹瘦马所拉的马车上颠簸前行,南宫钥想,让这样三匹瘦马拉着一辆被两位师兄改装得繁重的破车,兼带车上的两个人,关键是孟赢那个身板应该还很重,这样的场面真是造孽。
在山上的时候,肉食总是很难找到,找到了也不见得能捕捉到。现在来看,当初的骏马没有被逐一吃掉,掉着膘活到了现在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有价值总是好的,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春日里蓬勃生长的绿草让三匹瘦马一路上不时停下来闲散的吃草,南宫钥闲来无事也跳到草地上摘野花。孟赢喊道:“注意点形像。”她这才反映过来着的是一身男装,且说不是一个大男人,一个少年郎蹲在地上摘野花也不是一回事。
“二师兄说得是,这个样子太不像男人了。”她站起来将手中的花扔掉。孟赢顿了顿,看了看远处走过的樵夫:“我主要怕别人以为这花是你要采给我的。”
南宫钥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想不明白:“难道你怕你也像个女人?”
他解释道:“我主要怕被某个姑娘看到,被误认为是个断?就不好了。”
南宫钥明白道:“主要是因为我现在女扮男装。”
他说:“这话不对,主要你这个面容、身板其实同一个男的也没有多大区别。”
这一句一出口,结果就是被南宫钥捡起扔下的花直接打在了脸上。
虽说在山中避世快要一年,但其实还是在晋国国土以内。大概是穷山恶水的缘故,也大概是让敌人想不到的因由,在山上的这些时日倒是一直都很太平。
此次行事需得离开晋国前往尹国,从背面绕过可以避开成周。可是尹国境内也不敢就说太平,怕在国内张贴有南宫钥的画像,商议之下给她扮了个男装,可是个子太小只得扮个男童,面目又太过秀丽,只得委屈这三位师兄妹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捕了一只黑兔子。
当所有人围在油灯下抹着一嘴油啃烤兔子时,老宗师在昏黄的油灯下矫捷的用黑色的兔毛给她做了两条黑且粗的假眉毛,让她秀丽的面容凭添了三分男子气概,再抹了一种宗内秘传的药膏将眼皮往下拉,将一双又大又亮的杏眼做成了一双倒三角眼。
她照过黄铜镜,除了有些丑倒也挑不出其他毛病。但这副丑样子让她决定之后的路上都要少照镜子,而且忧心每日起床都要涂了药将眼皮往下拉会不会终有一日成了个真正的倒三角眼。
越过眼前的山林终于到了一个小镇,小镇地处晋国的边境,孟赢决定二人在镇上好好休整一日再踏上那险山恶水。可是翻遍口袋身上却半个子也没有。孟赢为难地道:“要不咱们去镇外那条河渠边将就一晚上?至少也比山中寒湿露重要好很多。”
南宫钥觉得他的要求实在是太过敷衍论如何也不答应,最后,孟赢在深思熟虑之下决定进行一个现场表演。表演的内容是胸口碎大石,因为使用的是幻术,需要特定距离才能以假乱真。
所以近距离的观众看得连连称奇,远处的人看前面围成一圈的群众像看疯子一样也是连连称奇,感叹不是这国起战火就是那国起战火的这个混乱的年代终于成功地逼疯了一大群人,且一大群疯子还聚在一起,场面颇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