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校场中的犯人越来越少,士兵们的鞭子抽起来力道越来越大的时候,最后的一波犯人也终于顶不住了。
校场里的鞭子,从早上,一直抽到下午,最后一个犯人在交代完了事情的时候,已经被抽的昏死过去好几次。
一张张口供被送到了点将台上,原本一脸得意的张公谨,每看一张,便大骂一声,然后将口供递给方二。
“狗日的!无法无天!”
“特娘的,藏,你特娘的继续藏!”
“奶奶个腿儿,不抄他九族俺老张跟他姓!”
突然,张公谨看着手上刚刚拿起来的一张口供愣住了,仔细的看完之后,腾的一下原地站起,拎起椅子猛的向邹文心的脑袋上砸去。
“狗日的,老子淦死你!”
邹文心冷不防被椅子直接砸翻在地,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椅子并没有砸中他的脑袋,但那黄花梨的椅子腿却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咔嚓一声脆响,肩膀上的骨头,直接被砸的粉碎。
“啊~~”
邹文心右手抱着左肩,一声惨叫脱口而出。
他这么一弄,让方二都愣了一下。
“来,兄弟,看看,鼓动百姓拦截国债回京,就是这狗日的干的!”
张公谨说完,把手上的口供递给了方二。
然后直接向一旁的亲卫道:“调兵入城,给老子抄了扬州府!”
“是!”
亲卫抱拳接令,然后便点了数百士兵离开了军宫。
按此时的衙门规制,是前堂后邸。
前堂,是审案的地方,前堂的后面,有各司值房。
后院,则是府尹或县令的居住之地,故称邸。
张公谨说要抄扬州府,其实就是抄邹文心的家。
邹文心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抱着肩膀哼哼叽叽的呻吟着。
一介文人,怎么能扛的住张公谨的愤怒一击?
方二看着手中的口供,昨日刚刚平复下去的怒火再一次腾起,面上青筋毕现。
这邹文心,私下勾结城中商人,商人出面去收买青皮,最后再由这些青皮用尽一切办法挑动百姓去拦截运输国债的队伍。
他想过官员可能会被贼人拖下水,但没想过,竟然连堂堂一府之尊都被拖下了水!
“我说老哥你下手能不能轻点儿,万一他背后还有人呢?”
方二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邹文心,但不能这么草率。
“放心,死不了!”
“你去!把军医叫过来,给他看伤!”
张公谨向亲卫喊了一声。
作为一个老武将,下手还是有分寸的,不然的话,那椅子就不是砸在肩头,而是砸在脑袋上了。
各督护府在改制之后,大量的吸取了方二的经验,在军中都配备了郎中,擅长医治外伤的郎中。
很快,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身后还背了个药箱,来到点将台上之后,只是向张公谨抱拳行礼后,便蹲下身子给邹文心看伤。
一番检查后,他抬头看向张公谨。
“公爷,怎么治?”
“老子管你怎么治,先让他能开口说话就行!”
对张公谨来说,只要能从邹文心口中问出线索,谁还管他死活?
“小的懂了!”
军医打开箱子,取出一瓶药粉出来,用水化开,喊来两个帮手直接硬生生的给邹文心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