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鬼影躬身退下,夏景容手指摩挲着玉杯,无声的笑了,他倒还真舍不得那只小狐狸死,指腹摩挲着玉壶,回味着之前那细腻的触觉,似乎....没想象中那么厌恶,或许,这一场刚刚开始的游戏也颇有趣味。
夏辰晔与顾梨珞的婚期定了下来,下月十五,时间似乎有些急促,府邸因那她的婚事也变得忙碌了起来,顾畔之却萦缠床榻,病情反复也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顾文薄也亲自上门来看她,她的病情甚至还惊动了宫里的人,就连皇上也派了御医来,却依旧没诊断出结果来。
在旁人看来,顾畔之被柳老赞有先太后之风骨,流言一夕之间销声匿迹,又因那一句‘国母之贤’更让一些人动了心思,那请帖如雪花般飞入了她的院内,不知惹得多少闺中女子妒忌红了眼。
奈何她是个福薄的,才两三日的时日便病了的起不了身了,本来这也没什么,更有流言称她这次得的是恶疾,时日无多了,那些原本蠢蠢欲动心思的人也不得不将这心思按捺了下去,而她那热闹了一阵的院子也渐渐冷清了下来。
“小姐喝药吧。”红袖抬袖拂去眼角的泪痕,红着眼服侍她喝药,顾畔之面色清冷苍白,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勉强倚在床头默不作声的喝药,怕苦的她甚至连甜枣都没吃了,她不说话,精神极差眼神却幽暗的可怕。
“小姐,大小姐与三小姐来看你了。”墨香站在门外恭敬的禀告,畔之这边还没出声,门便被人一手推开,顾梨珞与顾兮卉两人走了进来,顾梨珞妆容精致一袭紫衣略显雍容华贵,这般精心打扮貌似是为了故意刺激她,顾兮卉则更夸张了些,华贵的装饰品戴了一身,还未长开的脸上竟也上了胭脂水粉,整个人显得轻浮不堪了。
“大姐,我就说嘛,她就是个没福的,人都快死了,来这小心惹上晦气。”顾兮卉语气阴毒的很,红袖被气的浑身发抖,冷着脸沉声道:“二小姐,小姐还病着不能见客,请回吧。”
“贱婢,何时轮到你说话了!”顾兮卉一听,一巴掌便顺势拍在红袖脸上,用力凶狠,五指红痕即显,顾畔之眼一冷,如冷冰一般刺向顾兮卉,阴冷森寒的让嚣张的顾兮卉竟生出惧意,身子不禁后退了几步。
顾梨珞嘲讽似的看着顾兮卉一眼,没出息的东西,面上扯出些许笑意来,上前几步坐在床头摆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样来,柔声道:“二妹,父亲已去为你找薛神医来,你这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多谢大姐如今还记挂着我,大姐就快要出嫁了,做妹妹的还没恭喜你呢。”顾畔之轻声回应着,声音稍显低沉,神色却淡然从容的很,顾梨珞眼色一暗,笑意越发浓了,继续道:“多谢了,妹妹可要保重身子,至少得赶上喝喜酒才好。”
这话说的毒,咒她死吗?这女人果然如蛇蝎美人一般,明明表情如此温婉却说着最恶毒的话,她觉得,她赢了是吗?
她冷笑,强撑起身子朝她靠近了一些,眼色落在了她平坦的腹中,耳语低声道:“姐姐,我敢说你这一辈子只能是个侧妃,你信吗?”
那这一句话就像是最恶毒的诅咒,让她伪装的温婉之色立即变得狰狞,脸上划过一丝戾气,手覆上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尖锐的指甲便刺破了她的肌肤,她压低着声音在她耳边低语道:“一个活不过十日的人,哪有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活不过十日?姐姐还真算的准,就凭这,妹妹在你大喜之日一定会送上贺礼。”她浅笑以对,幽深的瞳孔似古井一般,寒意渗人!顾梨珞心一寒,下意识的竟将她的手松开,狠狠剐了她一眼便拂袖离开,那顾兮卉本对上畔之那似笑非笑的脸,心底一咯噔,也顾不得耍狠便跟着离开。
顾畔之抚摸着微痛的手腕,上面一道浅浅的血痕清晰可见,嗤笑一声,将那鲜艳的血珠抹去,抿下那一丝戾气对红袖轻声道:“疼吗?”
“不疼,一点都不疼,我只为小姐委屈啊。”红袖连连摇头,眼泪却止不住的流,她贴身伺候畔之哪里不清楚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就连起身都不行了,可恨那些人还说着那些话,她好恨!若小姐出事了,她该如何是好?
“我没事,你别担心。”
“小姐,你的病似乎有些蹊跷,大小姐说的话很耐人寻味。”原本一直沉默本分的墨香忽然轻声道,她姿态依旧恭敬,神色平静之极,口中说出的话却让畔之侧眼细端详了她几眼,半响之后,畔之沉声问:“为何这么说?”
“奴婢从小耳朵便灵敏的很,之前大小姐在你耳边说的话,奴婢听到了,她说了十日,她又不是大夫,如何断定?”
沉默,令人屏息的沉默,红袖僵着身子没敢说话,只觉得小姐身上的气息幽暗而冷冽,她眯着眼细细的盯着她,良久之后才道:“红袖,你先出去,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小姐...”红袖有些吓怕,却见阡陌面色冷冽让人不敢直视,心一紧便转身出去了,临去前还瞪了那墨香一眼。
房间内只剩下两人,气氛诡异而冷凝,畔之幽声问:“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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