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走?”和忠有些不舍,“要不再等等吧,忙了这么久,侯爷也好好歇歇。”
李青摇摇头:“不用了,歇我也喜欢在大明歇着。”
见状,和忠不再劝,问:“什么时候走?”
李青道,“你去统计一下,看有无愿意回河套的,越快越好。”
“好吧。”
…
京师。
群臣有些坐不住了,皇帝任命的官员也太多了些,各个部门都有安插人选,尽管官职都不算大。
尤其是御史,中书舍人,这两个看似不起眼的官僚机构,却着实刺激了他们的神经;
前者掌控着舆论,后者品卑而权重,有掌缮写诏敕文书之权,不可小觑。
他们意识到,皇帝这回是打算玩真的,在做着他们集体请辞的准备工作,显然,皇帝是在培养取代他们的人。
这下,他们是真急了。
请辞,是他们最后的博弈手段,若是这一招都不管用了,那他们可真是再没有可制衡皇帝的砝码了。
六部、内阁、都察院等一众大佬,立时做出应对之法。
首先,只要是皇帝任免的人员,他们统统不承认是正经官,无论官职大小,职位如何,统一叫传奉官。
其次,他们再次跟皇帝施压,让其中止继续任免官员。
当然了,在博弈的过程中,你若要对方得以妥协,自己也要付出一些东西。
于是乎,他们主动提议可以清理冗员浮杂,但必须得有个度,为了不影响政令,只清理一成即可。
朱见深没搭理这些人,依旧我行我素。
众大佬无奈,只能继续加码,又加了半成。
朱见深依旧不予理会,继续任免官员,他用的是中旨,群臣无可奈何。
其实,皇帝这样已经算是打破规则了,哪有事事用中旨的啊?
但,这次真不怪朱见深不讲究,谁让他们先来个集体请辞呢?
他们打破规则在前,不能怨朱见深不讲道义。
眼看局势愈发失控,群臣咬着牙又加了半成,并提出附加条件,不能对京师官员进行清理。
朱见深也知道到了极限,真逼急了人家,他也不好受。
毕竟他任命的这些官员,能力、学问都差着火候,真就让他们平替,朱见深自己都不放心。
两成也可以了,再多,只怕也会得罪地方官儿,一下子搞太凶,势必会引起地方上的强烈抵触情绪,他不得不掂量后果。
朱见深见好就收,停止了绕过六部、内阁,直接任命官员的行为,却也并未撤下已经任命的官员。
经此一事,群臣彻底没了脾气,他们深知一旦再打破规则,皇帝还会用一招对付他们。
于是,在他们的默许下,一场清理官僚冗员的行动,开始了……
达到了目的,朱见深对群臣的态度也缓和下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请求、建议,基本做到了满足;
同时,他对正统科举出身的新人,予以了重视。
今年的状元、榜眼、探花,都在翰林院担任了较为不错的官职,状元谢迁,更是直接晋升翰林修撰;
也算是对文官的示好。
在尝试过打破规则带来的苦果后,群臣也不再跋扈,对皇帝的示好给予正向回馈,处理政务也勤快起来。
朱见深松了口气,忙碌许久的他,终于清闲下来了。
这一场君臣斗法,总算是告一段落。
……
夏日炎炎,朱见深倚在象牙编织的席子上,吃着贞儿喂到嘴边的冰镇水果,那叫一个享受。
“皇上现在不忙了,是时候为皇室开枝散叶而努力了吧?”贞儿又喂上一颗剥了皮的冰镇葡萄,说,“还有安乐堂的那娘俩,皇上打算什么时候接回来呀?”
朱见深慵懒地伸了伸懒腰,道:“事儿总要一件一件做,人家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儿?”
贞儿睨了他一眼,嗔道:“好心当作驴肝肺,我还不是为你着想,真的是……不管你了。”
朱见深见惹着了,连忙哄:“朕就一说,咋还生气了呢。”
“臣妾没有生气。”贞儿起身将果盘端到一边,自个儿吃了起来。
朱见深咂吧咂吧嘴,无奈苦笑:“朕已经在宠幸后宫了啊,只是…还未有战果而已……”
说着,他皱起眉,患得患失道:“贞儿,近一年来朕时常去宸妃、德妃她们那儿留宿,却一直不见动静,会不会……是朕出了问题啊?”
“哪能呢?”贞儿忙道,“肯定不是皇上的问题,可能只是运气差些。”
朱见深挠了挠头,继而又是一叹,不由想起安乐堂的那个小家伙儿来。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朱见深想到祖宗家法,再想到刚才贞儿的话,不由得多了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