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以故人之女的名义收留殿下,我比殿下年长,视其为亲妹,彼此相处得十分投契,据父亲说殿下虽然年纪小,但举止言行颇有夫人风范,想法与一般女童不同。”
“彼时我还在想小小幼童焉能让父亲如此评价,后来知晓殿下经历的一切,方知道父亲所言不虚,殿下果然非寻常女子,其胆识魄力甚至忍耐心都是上佳。”
“我得曹景来信方知道一切,但深信殿下必能熬过这一劫,带走她的人善恶难辨,但这三月有余来并未发难,倒让人觉得……吉大于凶。”
元氏的每个字都说进秦风的心坎里,秦风低头看着面前的地图:“东越仕族坐大,如今陛下虽有提携寒门之心,恐在几十年内都难以改变现在的格局。”
陈家举家请辞空出不少职位,但这些均是闲职,虽是让不少进士填补进去,但于整体格局来说却是难撼分毫,聂峰是文武双全,但也要老实地从翰林院开始,一步一脚印。
若是顺利,待他们可在朝堂上说出有份量的话,待到何时?
太慢了!秦风眼底有光,抬头道:“姐姐可知殿下为何要让你们替我探那苦崖之地?”
“殿下心窍玲珑,不会无的放矢,”元氏看着这位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的二公子,小声说道:“二公子可是生了离开隋城,离开东越之心?”
秦风笑而不语,元氏心里有如敲起了鼓,但也有一种别样的滋味在心头,这种感觉是打收到萧令瑶来信,信中有所暗示开始的,这些天,她一直替前水师将士们忧愁前路!
他们从流放之地好不容易逃脱出来,那看守流放之地的官员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根本不敢上报,又料想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返回隋城,居然将此事瞒下。
于他们虽是庆幸,但也知道这东越国上上下下有多少漏洞,到了这西南之地方知道当地的乡民生活艰难,地方官绅却是无恶不作,无财不贪,竟连上缴的农业税都能薅几次。
天下之大,若只看隋城与江南、江北自是富庶,但其它之地呢?西南如此,西北乃至北境均是艰难,百姓不得不背井离乡谋生存,或是倾尽全部扶植考子,冲击科考之路。
作为前水师将士,他们不能回隋城,得亏秦风出了这么个主意,让他们暂时有了容身之处,如今呆在西南建造休息站还能得月俸,是他们都未曾料到的好事。
可待有一天这休息站全部建成,他们又将何去何从,从一开始的迷茫到来到此处得到暂时的安定,如今随着休息站一处一处地完成,她能感觉到兄弟们复又开始的茫然。
元氏看着目有深意的秦风,突生出一念,或许他们的前程命运可以交到他的手上?!
面对元氏的试探,秦风笑着点头道:“殿下已经猜想到我的想法,既能告知姐姐替我打前阵,那我便能实话实说,我确实想跳脱开隋城甚至东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