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助他也!
秦风再品了品何安的话,这何安明明是练家子出身,但一身油条气,和驿站的人自是能混到一块去。
“这帮人私下都抱怨些什么,一五一十地全部呈出来。”
何安一听,立马笑了:“是,东家,这帮人私下说的最多的无非是俸禄被克扣之事,不是克扣便是折物,他们的日子难过,加上可能要起战事,心里不安稳,牢骚自然多。”
克扣都懂,找个由头扣钱呗,发下来的自然就少了,而折物,就是把原本应该发的俸禄银两折成粮食或布匹发给手底下的人抵作俸禄。
这一招历史上有过,甚至有不发银两一直用粮食来充作俸禄的,这折物的空间就更大了。
秦风笑道,天底下乌鸦一般黑,上面的人争权夺利,底下的人还要为温饱发愁,在隋城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作为都城自是繁华,但出了隋城,又是一番光景了。
见秦风不说话,何安说道:“小的对他们略有同情,偶尔也会请他们在外面下饭馆子,关系处得不错,都难哪,还有这过往的人为何如此多,有不少人是进城谋生存的。”
秦风若有所思,嘴角扬起:“你干得不错。”
“小的知道东家将小的安置在这么重要的点上必有其用,只是不知东家到底……”何安是个聪明人,一商人耗这么多银两建这么多的休息站,且与官家的驿站相邻,他能不多想?
秦风知道何安的来历,抬头问道:“你可有过不甘?”
何安面色微凛,咬牙切齿道:“自是有的。”
何安的来历龙七不知,秦风是晓得的,他本也是仕族家族的庶子,不欲与嫡长兄争锋,是以选择武举,未料到长兄在他的饭食里投了毒,致使他四肢无力。
发现时已近武考,来不及解毒甚至恢复,自然是落榜,此番陷害之举让他愤然举报,但这种家宅之事本就是扯不清的一团乱麻,他那居四品的武将父亲并未替他做主。
恰逢他姨娘病重又被人做了手脚而亡,送走姨娘后,何安一怒离开何府四处漂泊,恰遇上化名涂山先生的秦风替他解了残毒,两人因此结识。
知晓何安经历,同是倍受打压、在府里地位颇低的秦风心生一念,恰这何安无处可去,秦风便将这建休息站的事交予他,给了他着落不说,如今休息站虽是多,但总管事是他。
何安从仕族出来成了飘零之人,到如今衣食不愁,看似过上了别人羡慕的生活,但心里始终存着一口气,秦风要的也是他心里的这口气。
“既是有,就好。”秦风也没说太多,说道:“辛苦了,何掌柜。”
他话题戛然而止,何安还有些不甘心,抬头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