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平道虽是心中热流滚滚,面上却不显颜色,这份稳如泰山的模样又让白连州拿不准他的心思,双手拱得久了,已经有些发酸,终是尴尬地放下双手,拿起酒杯以作掩饰。
“白大人与令尊打得一手好算盘,只是这十八年前的旧案恐是难查,想要借此将唐相裹挟住,难度未免大了些。”左平道不失冷静,淡然道:“春闱可在即了。”
若唐相想要从中谋事,白家父子这盘算未免晚了些!
假若唐相真对白北堂不满,想要借春闱搅出事情让白相难堪,等不到他这边查出旧案与唐相有关的线索,白家就已经倒了大霉,紧赶慢赶都赶不上。
“还是左大人思虑周全,春闱之事家父正在思虑中,又有徐尚书、秦太傅等人帮手,自是能平稳度过,但此事对白家长远而言更有助益,左大人若是愿帮忙,白家不计代价。”
有求于人时的好话大概是世间最豪爽之言,白连州见他神色怏怏,探询道:“左大人?”
“喝酒吧,白大人,今日所言皆私下闲谈,此事事关重大,还容本官细想一番。”左平道说道:“兹是旧案,还请白大人与白相切莫寄予太大希望。”
白连州本以为无戏,可言左平道这番话并未把路堵死,忙殷勤地替左平道斟洒。
这边且不表,那荆无命见到左平道又与白连州走到一块,进去归来阁就发了一通牢骚,萧令瑶原本听到左平道的名字就烦躁,奈何如今来了一个更讨人嫌的陈伯远。
论起来,左平道这些年都未表露几分对她的“不同”,倒是那陈伯远未去北关前,就在皇宫里对她行了不少欺辱之事,尤记得那人骂她是“野种”。
今番有了对比,萧令瑶再听到左平道的名讳时,心下竟也平静许多:“他们在何处?”
“在咏梅阁。”荆无命此时埋怨道:“驸马爷这玉春楼的隔音也太好了,小的竟没听到他们在其中商量什么,趁着伙计上菜时瞅了一眼,两人的气氛不错,相聊甚欢。”
冯玉一听不乐意了:“玉春楼之所以做出名声,与这隔音好不无关系,权贵客人多,吃喝畅谈时哪个愿意隔墙有耳,哪晓得咱也有要当这隔墙耳的时候?“
秦风也是哭笑不得,他做这玉春楼的时候都不知道自个有做驸马的一天,更不知晓要与这些权贵打交道,还得探听消息,现在把玉春楼的墙拆了也来不及了。
冯宝说得委屈,白浅又狠狠地瞪了荆无命一眼,荆无命最怕白浅这只母老虎,当下一拍头,跑到边上着着不废话了,突然发现曹景不在,诧异道:“曹景人呢?”
“指望你能成什么事,曹景已经去了,你若听不到,还能指望谁?”白浅的眼神嘲讽地从他脸上扫过:“这里有个八品高手,何至于你跑过去得瑟。”
荆无命被堵了一个大脸红,他这般积极,却把那曹景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