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他只是失了半年俸禄,但这太傅之职眼看着就要成个虚壳,秦佐怀愁闷不已,如今是半喜半忧,面对眼前惹出此祸的太子,他自不会追问太子是否真的伙同高旗行了那事。
如今尘埃落定,结果此,那便是如此。
“起来吧,本宫已经不是太子。”萧令照已经不再用孤自称:“太傅大人前来有何事?”
这话已经疏离,秦佐怀心下不屑,都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这前太子爷骨子里的那点傲气都是皇后一手养出来的,到了这情况还是不收敛。
不过想到如今也未当场再定下太子,若镇北侯愿意支持他一把,将来也未定,杀回东宫也不无机会,秦佐怀是何等精明之人,断不会像唐相那般把路走绝了。
“殿下,如今圣旨已下,切莫再这般颓然,东宫暂且空置,也并无他主,机会仍在,殿下当下应好好养伤,另听从陛下安排先迁出去,再谋他事。”
萧令昭心念微动,却是颓然道:“如今二皇弟入了户部,三皇弟剿匪归来入了兵部锻炼,本宫倒好,丢了太子之位,如今想在朝堂中谋得一职竟是比登天还难。”
他红着眼睛反问道:“太傅大人觉得本宫还有机会?”
秦佐怀不敢言语,他方才的话就足够大胆,这东宫眼下肯定是有陛下的耳目,再说得多,就有大逆之嫌:“殿下还是先择个别院,詹事大人他们好早日安排。”
“去芳近庭吧。”萧令昭总算给了一句话:“那边离母后外家近,若镇北侯返回隋城,定会去拜访外祖父。”
听闻镇北侯三字,秦佐怀恨不得把自个藏起来,此种情形,如何可提镇北侯!
那位,也是陛下心头刺!
那太子詹事终于等得雍王放话,赶忙去安排迁至芳近庭的事,一众宫人得到忙碌起来。
这边厢,秦佐怀照例抚恤了萧令昭一番便离开东宫,待走出去后,他回身看着这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宫殿,也晓得接下来暂无机会踏足此处。
他叹口气,这番风云变化,他终究是遭到连累,正欲离开,一位小黄门悄然走近:“见过太傅大人,陛下宣太傅大人御书房觐见。”
“请公公在前面带路。”秦佐怀眼皮狂跳,忙说道。
秦佐怀踏入御书房时,元帝正看着宋清明呈上来的治水折子,字字句句不肯放过,关于如何防范与预警洪水到来的方法,条条款款异常清晰。
是以,秦佐怀进来时亲耳听到元帝对洪公公道:“本朝有宋清明,百姓有福。”
他立马打起精神,越发有危机感,如今的他可是个虚职,向元帝施礼时比平时还要恭敬许多,元帝倒是客气:“起身吧,论起来,我们也算是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