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她眼底的退缩之色,左平道眯了眯眼,薜婉悟到以后迅速地后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不是的,会死的,不能言,不能言……”
左平道端详着此女的脸色,她到底是装疯卖傻以求出教坊司,还是故意挑起他的好奇?
他狠狠地扳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眸孔,双目无神,刚才的后怕不像是装的,不过,左平道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这贱女竟如此天真。
既是皇室隐秘,他又岂能为她赎身,带她出教坊司?
将罪人子女买回去便是授人以把柄,遭到牵连,他左平道岂会容这种事情发生,不过,他对她口中的隐秘倒颇有兴趣,能让她吓成这番,会与哪位有关?
左平道深谙问讯之道,一改刚才的冷漠,一只手轻抚在她的背上,语气放缓了些:“你倒是个聪明的,晓得不应当讲的便要闭嘴,这就对了。”
薜婉获得赞同,心下突然浮现一抹生机,这位大人极厌恶她的父亲,但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兴许对她有几分怜惜之意呢,她双目清明了不少,鬼使神差道:“与公主殿下有关。”
萧令瑶?左平道脑子里又闪过那张惊艳绝伦的脸,还有以扇挡面时的那一抹笑意,他握紧了拳,垂眸掩饰眼中的冷意:“你先起来,地上凉。”
薜婉突然觉得自己赌对了,被左平道拉上塌之时,比平时还要热切几分,恨不能将这大理寺卿大人的心融化了才好,方能叫他救自己于水火。
那大人温存之时附在她的耳边:“你当年偷听到什么?”
薜婉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说着,浑然没有之前的惧意,左平道的身子绷紧,唇角带上笑意,手却抚住了她的头发:“那人的话可信?”
“那人是当年陛下派出去寻找公主的人之一,他与我父亲是同乡,又是同年赴考。”
“那一日他饮多了酒,无意中说出来,父亲知晓我偷听到,一直交代我不得泄露,大人,奴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您了,您要护奴的性命呀,奴以后尽心尽力伺侯您。”
“可惜此事于我毫无益处……”左平道眼底闪过一抹冷漠的光:“那位如今可是金枝玉叶的殿下呢,不是我等可以得罪的,她随时可要了你这小贱人的命!”
薜婉一时愕然无比,惊恐地抓住左平道的衣袖:“大人救我!”
“啧,可惜了,你若一直守口如瓶尚能保命,如今泄得这惊天秘密,注定活不了。”
薜婉原本在自由与奴籍之中纠结,如今情势却是急转直下,要在生死之间做出抉择。
她骇然欲死,一时间忘记自己尚要承欢这人身上,双手紧抓住左平道的衣袖:“大人不也知晓了么,奴与大人如今在同一条船上呀。”
左平道自然是没了继续寻欢作乐的兴致,从榻上起身后倒了两杯茶水,端起一杯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