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被吓秃毛理智骤然回归,用力推开郁宁,一张小脸血色尽失,变得和飘飘摇摇落下的雪一样白。
鹿眼惊恐,怔怔看着朝她大步走来的男人,脑子一团乱麻,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唇瓣抖得不像话。
“温峋,我……”
男人面沉如水,一双漆黑的眼冰冷又锐利,像一匹在黑暗中蛰伏已久的狼,凶狠,决绝,深不可测。锋利的下颌线紧紧绷着,额角青筋暴跳,浑身暴戾冷硬。
那模样,好凶,像一柄出鞘的利刃,狠狠刺进她的心脏,刺得她心尖发颤。
她急切地想要解释,却被男人一把握住手腕,用力扯到他身后,挡在她和郁宁之间。
他力气极大,手腕传来剧痛,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许星眉心痛苦地拧在一起,小声叫他:“温峋……”
他冷喝:“闭嘴!”
许星不敢再说话了。
男人声音更冷更沉,寒冷的大雪夜都不及他万分之一的冷硬。大雪落在他发顶,肩上,他站得笔直,背上好像压着一座大山,无端让人心疼。
“郁先生,麻烦你送她回来。但多余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他咬着牙,一字一顿,“不想死就滚!”
他气势逼人,漆黑瞳孔里藏着暴怒,嗜血的情绪。比在莫远将他按在墙上时,有过之而无不及。郁宁心里一阵阵发虚,几乎要在他面前跪下去,得靠住车头才能站住。
艹,突然有点后悔了。
郁宁胆战心惊地想,但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他歪着脑袋去看温峋身后的许星,笑得温润,朝她打招呼:“学妹,明天见。”
说完,在温峋动手之前,立马开溜。
他一句明天见,把温峋尽全力压着的情绪彻底挑了起来。
男人整颗胸腔都闷得发疼,冰冷烧红的眸如阎罗嗜血,想也不想伸手就去抓郁宁的衣领,脑子里全是刚刚他俯身亲吻许星的画面。
许星见他松开自己的手腕,知道他情绪失控,立马上前,张开双臂,自他身后用力抱紧他的腰:“温峋……你别生气,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她怕得嗓音都在发颤。
这一抱,拖住了温峋的脚步,也让郁宁成功上车。
温峋浑身紧绷,在雪夜里像一把沉默的被拉满的弓,好似下一秒就能绷断。
郁宁发动车子,离开。
温峋牙关咬得死紧,垂眸看了一眼环在他腰腹间的小手,突然重重吸了一口气。
大掌覆上去,将她的小手裹在掌心,收紧,转身沉默地看着她。
被那双黑沉幽暗的眼睛看着,许星没由来地发慌,眸光闪动:“我……”
不等她再往下说,温峋突然拽着她就往前走,他步子迈得很大,走得极快,根本就没考虑过她是否能跟得上。
许星只能小跑着跟上他,目之所及,是他沉默的背影。
他像一座覆满白雪的大山,冰冷的,深沉的,包容一切又推拒一切,而此刻似乎终于绷不住,从内里开始坍塌,陷落。
“温峋……”她小声叫他。
温峋根本听不见,甚至走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