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正说的热闹,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春贵人手里的瓷碗便掉在了地上。热姜汤掉在地上,竟发出“咝咝”的翻滚声,众人皆是一惊,春贵人已经满口吐血,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
如玥含在口中的姜汤尚未咽下,索性尽数吐回了碗中。“这是怎么了?”袭儿吓坏了,慌里慌张的倒上了一盏凉茶:“姜汤有毒,小主你快漱口快漱口啊。”
“常永贵!”皇帝震怒,喝道:“去验!”
“是皇上!”常永贵紧着取过一根银质的长方形验毒片,搁在莹嫔尚未饮用的姜汤里搅拌了几下,果然姜汤中的银片逐渐变成青黑的颜色,污损了银质的光辉。常永贵也慌了,喝道:“姜汤里有毒,护驾!”
这一声喊嚷,随即便有御前侍卫冲了上来,镇宁也在这其中。见如玥总算安然无恙,他极其不舍的看了几眼,才恭敬的拔出宝刀待命,威严的镇守在皇上的身侧。
莹嫔都看在眼里,原来危难发生的一瞬间,镇宁会先想到的人不是皇上,不是自己,而是钮钴禄如玥。心里如同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痛却无法言说。可她看着如玥,这女子竟然一点也不曾分明似的。一张雪白的小脸,满目的惶恐与委屈,都尽向着皇帝。
这样一来,莹嫔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些。郎情妾意,恐怕镇宁也只是白费了心机。
“皇上,救救我家小主啊……”春贵人的宫婢泪眼朦胧,不住的哀求着,皇帝心急的吼道:“还不快去请御医来,好端端的生出这样的事儿,且还是发生在翊坤宫,当着朕的面。皇贵妃未免太过于粗心大意了。”
睿澄本就跪着,皇上一直没叫她起来。这会儿子又噼里啪啦的甩过来这么多责难的话,她气的简直要发疯了,可除了忍着,还敢说些什么呢?
如玥漱了好几次口,总算没有什么大碍,也忙随着皇上一并去看春贵人。“怎么会这样啊?皇上,有人要杀莹嫔娘娘、春姐姐和臣妾,皇上……”
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一般,如玥失措的倚在皇帝身侧。那般楚楚可怜,不由得让人心疼。皇帝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旁若无人一般的呵护:“别怕,朕在这里,必然要揪出这个为祸的始作俑者,谁敢动你分毫,朕必不饶恕。”
有些话听着刺耳,有些人听着刺心。
皇帝的这一句,足以让在场的宫嫔闭嘴,包括皇贵妃,无论她咱怎么斗心机,此时此刻,也怕是斗不过皇上一番真情实意了。
既然斗不得,唯有大度了,总不能输的一点风范也没有吧:“皇上,臣妾建议先送春贵人入内寝,待御医来了细细诊治过再做打算不迟。实在不宜先送回宫那么奔波,您觉得可妥当么?”
“你们几个,先送春贵人回到寝室歇着。常永贵,你亲自领着人在室外候着,无论如何也不得再出闪失。”皇帝没有与皇贵妃说话,只是揽着如玥的手也不曾松开。
如玥似猛然醒过神来一般,转头道:“皇上,有人要毒害臣妾,必然是要将今日之罪全部栽赃于臣妾一人之身。这样心急的想要治臣妾死罪,必然是怕事情败露,反而揭穿了自己的身份。皇上,小旦子便是关键的证人,撬开他的嘴,必然有转机!”
小旦子闻言不住的颔首,似乎愿意说出实情一般。莹嫔许是惊吓过度,夹带上怒气攻心,粉嫩的小脸此时惨白的泛着青色,额上的汗水也是涔涔的往外冒。听如玥这么一说,便道:“皇上,就让这狗奴才说,若是有一个字不实,就将他一家老小一并拉去乱葬岗子活埋了。看他还敢不敢自作孽。”
事儿发生在翊坤宫,信妃惊的险些没了魂儿。这会儿也不敢妄自多言,只沉静的听着看着,以便找出什么破绽。
眼下没有人拦着,皇上便道:“让他招,若是再有一句诋毁后宫的话,必然抽筋剥皮,不得好死。”
如玥亲自走上前去,俯身抽出堵着小旦子口中布团时,低声道:“旦公公的戏真好,茉蕊只怕没有机会瞧见了。”
小旦子险些惊得叫出声来,遂重重叩首道:“皇上,奴才从实招来,求您放过奴才的家人吧皇上。”言罢,小旦子平着身子跪着与皇帝四目相对,却忽然将自己的指头伸进了口中,不待如玥反应过来,他便口喷鲜血气绝而亡。
临死前,那双闭不上的双眼死死盯着如玥,好似内心里无限的愤恨无从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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