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泰阳见了眼前种种异象,愕然往后倒退数步,跌坐回床上。
“这、这是什么情况?”
他抓着短剑的手不由开始发抖。不到半日前,白泰阳还觉自己身怀外挂,闯入个形同魔幻中世纪的异世界,无非是带点惊险的快乐旅程。
要是他实在无法归回自己世界,无非会是打打哥布林(或类似的东西)、赢美女芳心、赚取些报酬,走向英雄仕途或是领封种田的好日子。
没想那股徒手格杀肥半兽人的兴奋与愉悦还没过,转眼已到让他脑后发麻的情景。
“…先去找卢卡他们。”
白泰阳的手用力扯了扯双腿,试图以此退却让他难以动弹的恐惧感。他一用力,从床上跃起,执剑摸到门边。
门外,小酒馆的煤油壁灯并没有点着,只有一盏提灯放在下楼的楼梯口旁,提灯内火光正最小幅度地悠悠点着。豆点大的光线远不如月光的光芒,反倒使宽敞的走道一片漆黑。
“嘶……”白泰阳眯眼看了好一会走道,所见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走道上竟站了不少人,他们直愣愣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静,也不对白泰阳这开启木门的嗞吖声有任何反应。
躲回房、躲回房、躲回房……!
恐惧像是一根湿冷带刺的鱼钩,钩入了白泰阳的后脑,想把他往自己房内拉回去。
可躲又有什么用呢?等死和挣扎送死,那还不如试试后者,看能不能闯出一片生机。再说,自己还有源气护体呢。
白泰阳定不下神,但还是试图集中注意力,把涣散不成样子的源气再一次裹紧自己。虽然体内的源动力已不似在掳获别人源能化为己有的适应期时澎湃不已,但这股充实与被护住的感觉给他鼓起不少勇气。
他深吸一口气,摸索着往提灯走去。直到白泰阳拿起提灯,这些静置的人们仍无动静。他再次挪动脚步,往夏洛特的房间走去。
夏洛特的房门似乎半掩着,有月光余晖从房内溢入黑暗的走道,那交映的色泽愈显吊诡。
“娘希匹,我不会只是自己吓自己吧!?”白泰阳哧得一笑,低声自言自语,“情况看上去是很神秘、很恐怖,但压根就没人来搞我嘛。我还等着重拳出击呢。”
他撇开心理负担,大胆地把提灯火光旋到最大,登时走道就被照亮大半。那静静愣在原地的家伙们原不足十人,此时他们看上去只是迟滞呆愣,像是某种被催眠的状态,一点也不使白泰阳感到可怕了。
“嗐!”白泰阳笑着摇摇头,大步走向夏洛特房间。
黑影兀闪,顿时袭来。
眼不能视的白泰阳,兀觉几股力量正在拥扯自己,似要把自己挟持带离到某处去。
他慌忙挤推,才发现自己被走道上的人所包围。这些人用着极为诡异、完全不似人样的动作在他四周反复向他冲来。
七手八脚的乱挥乱锤,倒是打中了几人的下巴,把他们似乎揍晕了过去。发现自己能把人打晕,白泰阳这才略一定神,对着其他仍冲向他的家伙也来几拳。
“怎么刚才一直没动静,要进门才来这么一出。伤倒没伤到我,再来两次我这不被活活吓死。”
白泰阳惊甫未定,已有些忍受不住现状,赶忙踏入夏洛特房内。
人,巨人,一只浑身漆黑如影的巨人,正躬身背对着白泰阳。在发现有人擅入房内后,它扭转过若纸片般薄的身来,纯黑无脸的脑袋转了过来,不知在用什么看向白泰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