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白这厢话音未落,那台上姚今已然站了上去:“我、我虽不精通音律,但我唱的歌,你们肯定,都没听过!”
听得台下众人哗然一片,林月白定睛往那舞台上一看,当即差点昏了过去:大约是爬云梯时被勾到了头发,姚今一头青丝已经全部散落下来,她自己也不知重新束发,只胡乱将一边的头发别在耳后,那束发的红色丝带正被她牢牢拿在手上,人却只是拽着台上一根彩带,大红的外衫有些凌乱,袖口高卷,露出里面一大截白色的绸衣,傻傻站着,一动不动。只见烛火映照之下,姚今两腮绯红,被灯火照得娇艳欲滴的唇色,并着一双有些迷蒙又晶亮的双眼,这哪里是位公子,活脱脱正是一位红衣俏佳人!场上众人皆是风月场的老手,见她这般模样,一个个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那江公子倒是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旁边满脸尴尬又焦急不已的林月白,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公子谈吐不俗,像是有门第人家的子弟,台上那个,真是你的表弟?”
“我……”林月白一时也不知如何答话,看着姚今站在那舞台上,再也顾不得面子什么的,低声哀求道:“江公子,请您、请您将舍弟接下来,她、她实在是不能——”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最怕回忆突然翻滚绞痛着,不平息,
最怕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想念如果会有声音,不愿那是悲伤的哭泣,
事到如今终于让自己属于,我自己,
至少眼泪,还骗不过自己。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的快乐或委屈?”
……
姚今的歌声,并没有打动在场的大多数人,然而因为江与尧一个噤声的手势,众人也都安静了下来。所以即使姚今的声音忽大忽小,忽而啜泣忽然又高兴起来的腔调,没有伴奏,没有麦克风,只有安静的空气,伴随着船外隐隐约约的水声,一个字一个字落入了江与尧的耳中,也落入了他的心里。
“最怕此生已经决心自己过——没有你,
却又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唱完了的姚今,慢慢地靠着那根几乎要被她拉断了的彩带,跌坐在了地上,林月白远远地看着她,不知何时,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成一条长长的线,她几乎忘了江与尧就在身侧,喃喃地道:“阿姚,你还是忘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