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送的点心很好,你对我说的话,也很好。”姚今也深知此次一别,她和她都将各自奔赴自己的战场,各自去走各自的路,从此千山万水,也许此生都不能再见。她轻轻地扶起她林月白,“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的本意,我懂;你的祝福,我也一定会记在心里。”
林月白凝望着她,上大学时的种种,骤然浮上心头: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姚今,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拜托了情诗专家林月白小姐,你的情诗和情话留着和你的印律师去谈就好了,千万不要跟我秀恩爱,你看看我这个案例分析还没写好,明天再不交,我的学分就要扣光啦!”
“这不是情诗,这其实说的是一同上战场的战士们,手拉着手,同生共死的情谊,只是后世的人用来比喻夫妻情深——”
“好啦好啦,将来若我们一同上战场,我一定念这首诗送你啦!”
当时的随口一句,如今竟然成真了。姚今的笑容里含着悲伤,更含着希望,她望向林月白的眼神仿佛在说:我们早已立下誓言,一同生死不会分离。让我握住你的手,同生共死上战场。
“让我握住你的手,同生共死上战场。”林月白喃喃着,“我们就要奔赴各自的战场,但只要我们心里记着对方,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对,我们都不要怕,也许哪一天,我就会鲜衣怒马归来,跟你一同看尽长安繁花。”姚今用力地握了握林月白的手,将一个香袋塞到她袖中,“相信我,相信你自己。”
林月白一愣,正要问姚今香袋是怎么回事,李政却从堂内走了出来,“妹妹,赏了小林子什么好东西?”
“身无分文,正发愁赏什么呢。”姚今咯咯一笑,向李政伸出一只手,“问太子哥哥要点金珠使使。”
李政没有搭理她,转头看着林月白道:“金珠算什么,不过是随便赏下人的。等回了宫,本宫对你自有重赏。”
“谢太子殿下恩典。”按着礼数,林月白屈膝正要跪下,却被姚今拉住,她疑惑地看着姚今,却见她一脸杀气地正望向李政。
“或许今日一别,以后再没有这样和太子哥哥说话聊天的机会了,不过假若还有再见的一日,希望大家容颜不老,身份不变,我仍旧能这般心平静气,太子仍旧,月白仍旧。”
“这世上唯一能仍旧的,唯一能不变的,就是一个变字。妹妹想留住不变,恐怕难以如愿。”李政丝毫没有在意姚今的样子,仍旧一派亲切祥和,却突然一把从姚今手中拽过了林月白。林月白惊呼一声差点跌倒之时,李政又稳稳扶住了她,然而目光仍旧十分温和地望向姚今,那温和之中,却暗藏寒光。
姚今在心里暗哼一声,双手重叠放在腰边,温婉地行了一个常礼,“变不变的,就看各自的本事了。”